当值期间私自饮酒,这下被禁军统领撞到,少说也要重责八十大板。
“滚开!”程牧云一脚把蒋大全踢开,大步向城墙边走去。
蒋大全连滚带爬,心里却是狂喜,只是不知是什么要事让程大人都顾不上责罚自己。
此时,一个声音在城门外高声响起,“开城门——!睿王殿下奉皇上旨意,入宫觐见——!开城门呐——!”
蒋大全两步上前,趴在宫墙箭垛子上,探头向下望去。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皇宫外护城河的另一侧,黑压压不知有多少兵马,夜色下根本看不到头。当先一骑,作裨将打扮,手持火把,在吊桥桥头喊话。
“皇上命睿王殿下自朱雀门入宫见驾,为何到了这玄武门来?又为何带了这许多兵马?意欲何为?!”程牧云朗声喝道。
“国舅爷请勿多心,我家殿下接到圣旨后,片刻不敢耽误,即刻从上林苑赶来。殿下心忧陛下龙体康健,怕从城北绕到朱雀南门耽搁了时辰,就直奔玄武北门来了。”城下裨将答道。
“陛下宣睿王一人觐见,这兵马又是何道理?难道要刺王杀驾不成?”程牧云右手摁到了刀柄上。
“国舅爷言重了。我家殿下听闻有人意图不轨,这兵马乃是勤王之需。”裨将回答的不卑不亢。
“一派胡言!图谋不轨的,怕是你家睿王吧!睿王何在?!”程牧云喝骂道。
“程国舅,多日不见,不想火气大了这许多。”城外兵马自当中分开一条道路,一顶朱衣四人软轿被抬上前来,轿帘掀开时露出睿王戎装的身影,“本王近日于歧黄之术颇有些心得,不若本王开个方子,与你国舅爷调理调理如何?”
“不劳殿下费心,”程牧云拱了拱手道,“圣上招殿下一人觐见,这兵马……”
“这兵马自然不会与本王一起,”睿王云奕抢先答道,“本王这就令兵马后撤,孤身一人入宫见驾,请国舅爷打开宫门。”
说着,他坐回了软轿,放下轿帘。
程牧云点了点头,朝旁边挥了挥手。
朱衣软轿退回兵阵中,接着旌旗摇摆,游骑来回穿插,传令官呼喝着军令,城外大军后队变前队,井然有序地后撤。只是夜色漆黑,与细节处看不甚清楚。
等大军后撤五十步,程牧云命令放下吊桥,打开宫门。
朱衣软轿再次向前,抬入玄武门。
紧接着,宫门紧闭,吊桥也再次升起。
所有人跟随程牧云走下城楼,迎接睿王。
“微臣见过睿王殿下。”程牧云快步走到软轿前,躬身行礼,“恕微臣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轿子里的人并不答话。
程牧云皱了皱眉,又上前几步,“微臣恭请睿王殿下下轿。”
轿子里还是没有回应。
程牧云无奈,再上前几步,一躬到底,几乎已经贴到了轿帘,“恭请睿王下轿。”
突然,龙吟声不绝。
程牧云应变神速,瞬时佩刀出鞘,化作一团白影,护住周身各大要害。刀光晃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一刹那间,刀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柄长剑抵在程牧云咽喉处。
持剑的人,赫然是,
曲卿臣!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所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鸦雀无声。
“开宫门。”曲卿臣冷冷地道,如磐石一般。
“休想。”程牧云斩钉截铁。
“开宫门。”曲卿臣言语里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剑尖滑开了程牧云颈部的皮肤,鲜血渗出。
程牧云不为所动。
“开宫门。”曲卿臣的剑尖在程牧云的脖子上、脸上游走,留下纵横交错深深地血痕。
程牧云面无表情,好像割的是别人。
“国舅爷!”周围的随从呼喊着,不敢上前。
曲卿臣隐约好像叹了一口气。他身形悠忽一动,欺近程牧云身侧,一掌斩在他的后颈。程牧云颓然倒地,昏迷不醒。
周围侍卫刚要上前,见曲卿臣左手卡在程牧云咽喉处,又都止住了。
曲卿臣环视四周,留意到蒋大全城门郎的服色。他抓起程牧云,那山一样的身躯在他手里好像一只雏鸡。曲卿臣身形一闪,右手长剑横在蒋大全脖子上。
“饶命!饶命!”蒋大全哭爹喊娘。
“开宫门。”曲卿臣只是盯着对面的御林军。
“遵命,遵命。”蒋大全连滚带爬地去指挥门丁。
御林军想要制止,但统领受制于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玄武门门洞大开,吊桥缓缓放下。
睿王的龙骧军鱼贯而入,先是骁骑营的重甲骑兵,后面是几千手执长刀重盾的虎贲锐士。程牧云的几十名羽林卫瞬间全部被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