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很不可思议。
南征军的小兵卒竟然也懂这样的道理。
这是西方推理学上的常用理论: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那个,即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可是……真的把一切不可能都排除了吗?
庄凛从刺激中回过神。
他咳了两声,摆出认真严肃的表情,压低声音道:“不用担心,这是我的安排。”
……
……
……!!
“你想说,在过去我们共同相处的几个时辰里,你用意念控制了海浪?”
“噗,别开玩笑了好吗?多严肃的时候。”
庄凛无奈的耸耸肩,他说的虽然不是实话,却无限的接近真实好吗,这事就是自家闺女闲得无聊搞出来的,庄凛敢保证,那妞绝对不知道什么联军入侵,也不知道广州团本,她只是无意识的刷技能熟练度。
闺女做的事,由亲爹背黑锅实属正常。
难得他觉悟这样高,自觉认领此事,还没人相信……“好吧,开个玩笑而已,你说说看,不是我们,不是天气,红毛猴子真脑残,想淹了广州?”
阉你弟啊,混蛋。
张嘴之前动点脑子行吗?
连点风也没有,军舰搅起的浪花能把广州城淹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突发事件的因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若真是红毛猴子的阴谋,或许能从哪些送来的东西里面得到指示,比如那幅画,让我们可爱的小公主再解释一回怎么样?”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傻大个。”
这是进入军帐之后的第二次,燕玉深深凝视伊芙小公主。
天可怜见的,咋就让她遇上了容云鹤这顶级贱人。
从那货身上,林燕玉真正学会了什么叫榨干一切剩余价值,物尽其用!不就是恨人家有眼无珠相中了那空有一身肌肉的傻大个?都说女人心就跟针尖似的,瞧容云鹤这打击报复的力度,他比广大妇女同胞更小气。
鳌禹躺着也中枪,他反手指着自个儿,“我?你咋不自己上?”
“谁让我们鳌兄弟迷倒外国友人魅力无边呢。”
“能者多劳。”
……
聪明人总喜欢将问题复杂化,这事在鳌禹看来,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即可,他们不需要知道这是自然或者谁刻意发动的阴谋,唯一需要明白的就是对广州府的危害程度,几人再一次登上城楼,远远眺望广州海峡。
比起通报之前,海浪又大了不少,至少有六尺高。
“继续下去,很不妙啊。”容云鹤感叹着,同时,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报信的卒子真没瞎说,这灼人的气候,炎热干燥,连一丝微风也没有,实在很难同风暴联系在一起。
难道真是联军的阴谋?
那副以他们的眼光看来代表和平友好,从西洋习惯看来诡谲且不祥的油画到底暗示了什么?
同风浪有何干系?
容云鹤扭头看了狼狈的跟在傻大个身边,难掩甜蜜的福朗思牙公主,向林燕玉问道:“她可说了什么?”
女汉子抿了抿唇,努力的回忆伊芙说的那些话。
“真的要说吗?”
“啊……这涉及个人隐私啊。”
咳咳,容云鹤清了清嗓子,“俘虏是没有隐私的,弟妹,不要有任何顾虑,大方的说出来吧!”
这回答好干脆,之后很久,容云鹤一直很后悔自己的干脆,尼玛,那真的是劳什子公主?最受国王喜爱的?丫是猪脑子吧?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英雄,跟我回去吧”“英雄,我们结婚”“英雄,不要被娘娘腔带坏了,他比姑娘家更小气”……
每句话必以“英雄”开头。
从歌颂鳌禹到表明心迹到贬低容云鹤。
身为太上皇后的亲侄儿,容家平辈之中地位最高者,训练营黑魔王,过去二十多年,他听到的都是赞赏,最有创意的夸奖也就是“贱入骨髓”“下限一直在刷新,无法被超越”这样的。
娘娘腔?小气?
这比红衣大炮更有杀伤力。
容云鹤受了很大的打击,他暂时性消沉了。
没了这话篓子,气氛又平和稳定下来,因为知道真相,庄凛丝毫不担心,傻大个的智商也不足以联想到太严重的后果,六尺高的浪花?还能冲上城楼不成?吩咐士兵们别往海边去不就好了。
这处理方式放在平时,的确过于轻率粗糙,这会儿正好。
他们在城楼上守了半个时辰,亲眼看着浪花越翻越高,到达顶点之后,又慢慢沉寂下去。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意外撞见的波澜壮阔,殊不知,过去的半个小时,联军经历了怎样的生死挣扎,巨大的漩涡吞噬了绝大部分的军舰,只剩下孤零零三两只,亏得他们不放弃,亏得五妞玩够了。
失去了操纵着,小鱼小虾以及众多的浮游生物又各自散开,漩涡越来越小,最终归于沉寂。
广州海峡日头灼热,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