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得令,忽然撩开帘子,一闪入外,快若闪电。
任清凤眸光透过锦绣的车帘,冷笑一声,头上的金钗拔下,随意一射,随后就听得一声闷哼,墨色抬眼看去,正中其中一位追兵的眉心。
这一射一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快的让人连看清楚都不能。
只是一招之间,就能看出车内之人的功力,不知道高出追兵们多少。
追兵们顿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车内,再看看眼前骤然而至的墨色,他们连这人何时出现都不知道。
看来今日铁到铁板了,不管是车内的神秘人,还是骤然出现的单薄少年,他们全都不是这二人对手。
“想死的,给爷留下,想活得,给爷滚!”墨色的声音清寒无波,没有任何语气的起伏,却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丝胆寒。
余下的追兵,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惊慌失措,骇然恐惧,如同商量好的一般齐齐转身,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无人的小巷。
正文第42章一招击杀
井然有序,不过瞬间,周围又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地上的尸体,只怕以为刚刚的一切,还以为是自个儿做梦。
“……你……你杀人了?”任清云脸色惨白无血,身子颤抖,目光惊恐的看着任清凤:“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我姐姐!”
虽然他告诉自己,只要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他的姐姐就足够了,可是那毫无气息的尸体,任清凤的面无表情,都让他生出无边无际的恐惧来。
这一刻,他居然对自个儿的姐姐,生出了惧怕之色,甚至觉得眼前的少女,根本就从未认识——她根本就不是他姐姐的错觉。
他的姐姐,怎么可能有胆子杀人,还能这般面不改色?
混乱,惊吓,还有深深的恐惧,让这个少年的眸光变得异常的惊慌失色。
他能接受他的姐姐变得狡诈,变得城府深沉,甚至变得冷血。
可是他怎么能相信,那个连杀鸡都不敢的姐姐,怎么会如此面无表情就取了人的性命,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已做了千百回。
杀人如麻,是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姐姐吗?
任清凤早就知道会有被怀疑的一天,哪怕昨日任清云说得足够风轻云淡,他给的信任足够的强大。
可是她这种巨大,甚至算得上天翻地覆的改变,是定然会引起怀疑的。
若是任清云不怀疑,她才会真正的心寒。
所以这一刻任清云的怀疑,反而让她的心生出了一丝一缕的温和。
她没有在任清云面前,遮掩她现在的面目,既然在心理上接受了这个弟弟,她希望他能早点看清现在的自己。
“我是谁,你最明白不过。”她淡淡的开口,语气平静:“我不解释,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能给你的,只有一句话:若是你认我这个姐姐,我就还是那个护你,疼你的姐姐,若是不认,我也自会成全你。”
她虽然挺喜欢这个弟弟,若是他不愿意有她这样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姐姐,她也不会勉强。
她的人生,不会被人勉强,也不喜欢勉强别人,尤其是这个她睁开眼,第一个给她温暖之色的弟弟。
任清云显然是被任清凤平静的语调,淡然的话语给刺激到了,面上慌乱之色一退,难得喝声:“姐,你胡说什么?哪个不认你了,我……我……不过是一时……没想明白……”少年的神情有些激动,伸手死死拉着任清凤的膀臂:“你休想……休想摆脱我……休想……我们是姐弟……生死相依的姐弟……”
任清云觉得自个儿一定是脑袋糊涂了,这眼,这眉,这模样,哪一个不是自个儿的姐姐,他怎么就胡思乱想了?
不够良善,见死不救,又怎么样?
心狠手辣,出手伤人性命,又怎么样?
至少这样的姐姐,能护住自己,还能护住他。
活着,他们姐弟能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旁的鹅黄少女,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这对姐弟:谁能告诉她,这两位到底在说什么?
车外,墨色瞧了地上的尸体,眸光暗潮涌动,唇角微勾,不急不慢的上前,缓缓地弯腰,将任清凤的金钗拔了出来,仔细的在自个儿身上,擦的干干净净,这才有功夫看那气息全无的尸体。
显然,死者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易死去,毕竟这样的高手,一招毙命,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临死之前,他的眼神是惊恐中带着不敢置信,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个儿会丧生于此。
墨色轻轻的勾唇,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没有内力,还能一击击杀,这样的主人才值得他全心全意追随。
心情愉悦的走向马车,轻轻的撩起帘子,钻了进去。
“主人,人都散了。”说得轻描淡写,不像是生死搏杀,而是游戏一般。
边说边将擦拭干净的金钗帮着插在任清凤的发间,任清凤也不避开,坦然的等待墨色帮她插好金钗、
二人那清冷淡然的模样,倒是看不出半点暧昧,饶是如此,却也看的那鹅黄少女目瞪口呆。
若是说这二人动作放荡,可是人家神色清澈,落落大方,半点猥琐之意都看不出来。
但这举动又实在是太过亲昵,若不是夫妻,就是姐弟做这样的事情,都显得过分亲热。
只是这二人如此自然,心无旁骛的样子,一时却不知道让人如何作想?
所以任清云即使觉得很不妥,居然一时半刻之间,对眼前这略有诡异的场面,不知道说什么。
“咱们就回家吧!”
任清凤耳聪目明,早就知道那些追兵散去,打了个哈欠,闭上双目,一副事不关己,随他处置的模样——人是墨色要救的,自然交由墨色处置。
“嗯,回家。”墨色神色一暖,扯了薄毯,盖在任清凤的身上。
不一会儿,马车上就传出她均匀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