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说完,泪水涟涟。
“放心吧,你儿子没事了。没伤到要害,缝合后拆线会留疤,除此之外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还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听语气应该还挺轻松的,“他现在麻药还没过去,估计再等二十来分钟就醒了。到时候会有护士过去跟你们说注意事项的。”
“哎,谢谢医生了。”
医生估计是做多了这种手术,显得非常淡定。
简单说完该说的话后,就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按照谢夏谚这种程度的伤,其实应该是安排进普通病房。
但一来现在医院普通病房的床位比较紧张,二来谢母也不想让儿子和别人挤一间,所以就自费换到了高级病房里。
人家家长都来了,纪枣原当然不好挤进病房里影响他们家人之间的感情沟通。
所以扒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后,就恋恋不舍地跟着妈妈回家了。
看那架势,还真像什么童养媳和小少爷之间的生离死别。
纪母敲了敲她的脑壳:“行了,我回去做点饭,晚上再过来探望。”
纪枣原有点疑惑:“刚做完手术不是不能进食吗?”
“谢夏谚不吃他爸妈总要吃吧?”
纪爸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先提前走了,幸好纪母自己也开了车过来。
她一边往地下车库走,一边提醒女儿,“我跟你说,你下次别在医院抹眼泪,特别是在谢夏谚爸爸妈妈面前,丧礼丧气的,人家还以为你咒谢夏谚呢。”
“……是你想太多好不好。”
“总之,你要是真想感谢人家谢夏谚,就好好学习,给人家做做笔记讲讲题,别让他落下太多课。”
纪枣原震惊地抬起头:“妈妈,你没事吧,你让我给谢夏谚做笔记?”
“那他受伤住院,这么多天不能去学校上课,落下的课程怎么办?你是他同桌,他对你又有救命之恩,当然要帮忙照顾一下喽。”
“……你根本不懂学霸。”
纪妈妈踩下油门,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是不懂,谁让我没生个学霸女儿,天天成绩吊车尾。”
“……妈妈你真讨厌。”
纪母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但也没有十分夸张的晚餐,顺便烤了几只小面包,让纪枣原带去医院给谢妈妈。
至于她,晚上有个会需要她来主讲,实在是走不开,已经在短信上跟谢妈妈道歉了。
而纪枣原去医院时,不仅带上了饭盒,还喊上了同组的另外四个小伙伴。
五位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年人一字排开,站在谢夏谚同学的病床旁边,鞠躬发誓:“组长你放心,这次考试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会争取考第一,拿着奖金回来见你,绝对不给你丢脸!”
谢夏谚:“……”
谢妈妈在门口拿着饭盒,都快笑出声来了。
对上儿子的视线,她轻咳一声:“那你们聊,夏谚啊,我先去跟你爸爸吃个饭,你跟同学好好说会儿话。”
早在下午刚搬进病房,谢母就请了护工,只差没把家里阿姨也给叫过来了。
还是谢父阻止了她,说不至于这么夸张。
确实,谢夏谚的伤就像医生说的,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并不严重。
你看他现在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已经能躺病床上看猫和老鼠了。
而接收到同学们的深情鞠躬后,他甚至还有力气骂人:“再搞这些玩意就给老子滚出去。”
顺便,男生的视线往旁边淡淡一瞥:“纪枣原,你把这束花拿走,放窗帘后面。”
“怎么了?”
“太丑了。”
丑吗?
纪枣原看了看那束粉色的百合花,又看了看送花的张子昂无辜的脸,有些犹豫。
于是谢夏谚又补充了一句:“我花粉过敏。”
“什么?”
纪枣原立马跳了起来,“我这就拿走,我拿去送给你的主治医生——”
话音还没落下,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张子昂叹为观止:“谢哥,团支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了?”
“可能是因为父女之情吧。”
“什么?”
“没什么。”
猫和老鼠放完了,谢夏谚握着遥控器换了个台,“可能是因为救命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