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错的机会。可是他却不同意主战派的激进做法,他更倾向于坐山观虎斗等到尉迟迥和杨坚打的不可开交元气大伤的时候他再出兵,这时候即便不能吞并大周也能将淮南淮北的城池夺回来,报仇雪恨!
所以他们暂定的政策只是声援。
可有一个人却不这么想,那就是太子府里的张丽华。张丽华比杨广大三岁,今年20了,她由一个10岁的小女孩开始得宠一直混到今天太子妃的地位一路顺风顺水。虽然不是原配不是正室,但陈叔宝却对她言听计从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吓着。
外面疯传张丽华是陈国第一美女,而且诗词歌赋舞蹈音乐都十分精通,但好看的美人总是遭人妒忌,所以她自然身上背着很多骂名。
外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她通情达理颇有大志,非要找一个例子,就是杨坚的老婆独孤伽罗,她的志向和能力绝对不在独孤伽罗之下。外面都说陈叔宝为了她经常不理政事一醉酒就是三天三夜,一激动就是跟美人搞个通宵。
实际绝非如此,张丽华已经把陈叔宝这声色犬马之徒训练得十分得心应手,一个月除去身子不方便的7天,剩下的日子,张丽华最多陪陈叔宝三晚。其余日子即便陈叔宝去她的屋里她也都是跟这位太子探讨正事绝不干夫妻之事,所以很多时候陈叔宝都是把该处理的公务直接带到张丽华的房间里,他没什么耐心,他宁可写几首艳诗,欣赏一下歌舞或者没完没了的喝酒然后呼呼大睡。
最后公务大部分都是张丽华处理的。
这日陈叔宝下朝抱着一大堆公务又来找张丽华,心情不错,因为张丽华处理的公务得到了皇帝的赞赏,还赏了他一座别院。
所以对张丽华更加放心,一边走一边喊,“爱妃,爱妃可在?想死我了!”
张丽华勉强迎了出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大概的施了个礼直接转身进屋坐到椅子上自顾自的品茶,眼睛看着窗外,也不跟陈叔宝说话。陈叔宝很纳闷,这又是哪里得罪这位小美人了,他一个月只能吃到她三次,这让他十分郁闷和不满可又对这个心尖尖没有任何办法!
而越吃不着就越想吃,越想吃就越想着法子博她一笑好有机会爬上床,其实这几年他什么法子都用过,只是什么法子都不管用,最后还是他吃钉子,一脸灰!
“爱妃?谁惹到你了?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出气!”
陈叔宝笑呵呵过去抱人家,可张丽华却有些厌恶和不耐烦的躲开。
陈叔宝不敢用强,因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张丽华绝对好身手,她十岁入太子府之后就让陈叔宝给她请了好几个厉害师傅,其中有一个云游的尼姑庵的老尼姑,无名无姓本事却十分厉害,无意中看见张丽华,立刻惊为天人,不受任何费用自愿留下来教授本事。
陈叔宝自然不喜,可是张丽华却很高兴,就这样硬生生的教了5年,5年后无名无姓也没有法号的老尼姑突然消失再也找不到,张丽华为此还伤心了好一段时日。
只是从那以后即便是太子府最顶尖的护卫,七八个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更不要说根本没几下功夫的陈叔宝了。
“美人,今天父皇赏赐了一座宅院,你要喜欢就转送给你如何?然后再取上一个好听的名字,你不是早就要搬出去自己住么?呵呵,这回不正是好机会?”
张丽华却仍然不为所动,站在窗口看外面飞来飞去的小鸟。
“北周大乱,正是陈国趁机崛起的时候,可是陛下却迟迟不肯动兵,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尉迟迥跟杨坚分出胜负?那就大错特错了,一旦分出胜负杨坚的实力一定空前膨胀,再有所图根本不可能!”
陈叔宝吓了一跳,四下看看没有闲杂人等,因为张丽华平日喜静,所以她的百花院里除了她自己的3个贴身丫鬟以外再无他人。
“美人,你这是怎么了?你一直都不参与朝政的,怎么今天突然对父皇的用兵不满起来?其实父皇的对策也不失为一条妙计,不是等到分出胜负而是他们打的精疲力竭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动手。还有,你怎么这么断定杨坚会胜?”
张丽华更急,“哎呀,总之你信我就可,杨坚必胜而且会马上自己做皇帝,而且我要杀一个人,否则这个人以后对陈国大大不利!”
陈叔宝更是糊涂,再次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拉过张丽华白嫩的小手,“美人?难道是每日帮我处理公务累着了?大周和陈国几十年间一直战乱不止,互有胜败,要说不利还能如何?况且大周经此大战之后必定国力凋敝,到时候正是我陈国崛起的机会。而且,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照这样用不了多久天下就是我的了,美人……”
说着扑过来要抱,可张丽华却一闪身抽出双手直接躲过,“太子怎么如此不知上进,陈叔陵一直有取代你为太子的野心,他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你却偏偏如此自大,最终吃亏的一定是你。要这样,你以后也不要到我这里来了,省得以后你大难临头会连累了我!”
第356章 陈叔陵
一个女人竟然敢如此威胁一个太子,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陈叔宝的反应更加不可想象,立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蹲下身子拉着人家的手祈求道歉。
“好了,好了,美人,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放心吧,都听你的,因为美人说的都是对的!你说吧,你要杀谁,我立刻派人去办,不管这个人在天涯海角他都死定了!”
张丽华依然没有放松下来,脸色很难看,声音冰冷,“杨广!”
她恨恨的说出一个名字,好像这个人杀了她全家或者猥琐了她全家的女性一般,那是一股从骨子里发出的滔天的恨。
蹲在地上的陈叔宝却一脸迷茫,杨广这名字他从没听说过,所以十分有气魄的站起身拍着胸脯,“美人放心,包在我身上!他是哪里人现在在哪?我立刻就要了他的脑袋,只要美人你开心别不理我就行……”
张丽华这才稍微给他一点好脸色,反过来抓住他胖乎乎的油手,“还是太子爷对人家最好,不过这杨广是杨坚的儿子,太子爷可要说话算话啊!”
陈叔宝知道自己又掉坑里了,不过他不生气反而很开心,“杨坚的儿子又如何?一样杀,不过杨坚的儿子不是杨勇么?这个杨广是老几?”
张丽华的脸色立刻又阴沉起来,咬着牙,“杨老二,杨家的老二,这个人不学无术罪大恶极死十次都不够!”
陈叔宝有点吓到了,因为他从没见过张丽华这么生气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在陈国一个在大周,而且张丽华十岁就进太子府了,所以他禁不住劝道。
“虽然不知道这可恶的杨广做了什么事情让美人这么不开心,但他死定了,等着父皇出兵直捣长安城的时候我一定亲手将这姦佞之徒抓来给美人出气!”
张丽华拉着情绪激昂的陈叔宝坐下,很认真的说道,“兵发长安还为时过早,你一定要想办法劝服皇上,趁着尉迟迥在相州起兵的时机大兵北上,直取淮北淮南,然后趁乱进攻相州!”
陈叔宝知道这是大事,他虽然贪财好色挥霍无度,但是大事上他并不是个糊涂虫,“这的确是大事,其实我也一直觉得趁乱出兵最好,先收复淮北淮南失地,然后在再择机而动。相对而言杨坚的实力的确在尉迟迥之上,而且尉迟迥此生没有打过败仗,绝不是好对付的对手。只是杨坚隐忍这么多年,在关中的名声和影响很大,我的看法跟美人一样,要图也沿着淮南淮北图谋尉迟迥的地盘才是正道!只要我们大兵压境,到时候即便尉迟迥兵败我们也有了足够的兵力和前线跟杨坚决一雌雄!”
张丽华认可的点了点头,“要出征,太子爷可以挂帅,奴家愿意跟随,做个将军做个先锋官,太子爷放心奴家一定不比那代父从军的花木兰差!”
陈叔宝一听这可吓坏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出征打仗是男子的事情,怎么能让爱妃这样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亲自上阵呢?我陈国没人了么?美人只要跟孤留在建康听好消息就行!”
张丽华却猛的站起来,神色十分凝重,“太子爷,这次北伐你一定要身先士卒争取做行军大元帅,太子爷只要要求萧摩诃做富帅再加上奴家在旁辅佐,大事可成!”
陈叔宝有些不理解,“美人说的有道理,不过北方之地天寒地冻路途遥远吃食也不合胃口,你为何非要孤亲自前往呢?孤是监国太子,现在父皇身体又不好,不是更该留在建康运筹帷幄么?”
张丽华点头,“太子爷怎么这么糊涂,你不去争这个征伐大元帅这个元帅也不会是萧摩诃的,那陈叔陵一定会当元帅的。到那时候陈叔陵大权在握兵权在手,军功在身,真要是皇上有个不测你空守着一座建康城就会是他的对手了么?”
陈叔宝立刻哑口无言,脑子里也禁不住过电影一般闪现出他这个弟弟的往来形象。
张丽华也赶紧趁此机会把话说死,“陈叔陵跟你一样跟随皇帝去西魏做人质,跟你同一年归巢。他13岁被封兴郡王,16岁时因彪勇善战被封为都督,统领江、郢、晋三州诸军事,独当一面,22岁又得授扬州刺史,都督扬、徐、东扬、南豫四州诸军事,几乎就是皇帝之下的第一人。”
“陈叔陵从小就有跟你争夺太子之位野心,更何况这些年你在建康当太子爷人家可是在外面步步升迁手握重兵,屡建奇功,本来你跟他之间的兵权相差就十分悬殊。你知道皇上龙体欠安守在皇宫,可人家却一定会争取这个北伐大将军,这样新收复之地岂不就是人家陈叔陵所有?即便到时候你在建康掌了皇权又岂能安稳?”
张丽华一阵猛问陈叔宝越听越害怕越听越担心,他这个弟弟绝不是省油的灯,而且比他更阴更狠。
陈叔陵生活极为奢侈腐化,府内经常整晚地亮着灯表演歌舞、杂技等。
陈叔陵是一个极其好色之徒,不论是少妇,还是未婚女孩,只要有点姿色,他见到了就要霸占。
陈叔陵少年老成,生性严刻,横暴非常。在任上,陈叔陵为所欲为,对当地的少数民族大肆抢掠,征求役使。史书记载“湘州诸州镇闻其至,皆震恐股傈”惊恐万状。
陈叔陵是一个狠毒虚伪的人。他对手下的人十分厉害,稍微有点闪失就重重的惩罚,逼得人走投无路。为了能赢得父王的欢心,他很会伪装,每次上朝的时候,坐在车上或马上,手里总是拿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一副十分好学的样子。一回到家里,书一扔,经常在晚上找来一大帮狐朋狗友玩闹到天亮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