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尘寰 十三生 2743 字 8天前

而刚才,四哥拧我鼻子的亲昵动作,他显然也是看到了。

我自己一个人时没有事,我和四哥两个人在一起时,他就总是很失态。

这人,莫不是受过什么伤,看不得别的男女亲热一些么?

也不太对,我和四哥之间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这他是知道的。

他这样失态,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我想不通了。

想不通的事情,我不会拼了命的去想,有些时候命运很奇怪,你越是想弄明白某件事情,就越是搞不清楚,当你哪天不再想它时,它却会将自己完完整整的摆在你面前,任你看个通透。

既然想不到骆尘净失态的原因,我索性不去想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别人无法触摸到的地方,在那里,放着私密,放着隐情。

有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寻根究底,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若事事执着,这样的人生,必定累的很。

买完东西,四哥又带我回了“西楼”,我的家。

经过四哥的摆置安排,我的家立刻摆脱了那种朴素平凡的样子,而是有了一种沉静高贵的味道。

我本就是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人,既然四哥喜欢,那就由他弄好了。

是陋室也好,是华居也好,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房子之于我,不过是睡觉的地方罢了。

☆、第 9 章

四哥似乎有事情要去办,他这次来秣马村看我,还是硬挤出了几天的时间,把我安顿好后,四哥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而去了。临行前,他一再申明,等事情办完了,他会尽快赶回来陪我,让我在这段时间内,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我微微颌首,答应了。

四哥离去后,天气就渐渐的冷了起来。

山里的秋天,似乎只是一晃而过,我还没来得及感受秋天的凉爽,树叶就刷刷刷的从树上落下来了,秋天就已经消逝在冷风里了,很快,我迎来了山里的第一个冬天。

以前在杜府的时候,我几乎足不出户,吃穿住用都有人安排,我似乎没有太注意过岁月的轮换,夏天好象也没有感觉太热,冬天好象也不是太冷。

而现在,少了那些将什么事情都伺候的周周到到的丫环仆妇,我还真是没有往年过的舒心了。

新来的两个丫头是刚从乡间出来的,还什么都不懂,就连暖香,手炉这些我很常用的东西,她们以前都没见过,我不得不一一从头教给她们,告诉她们什么时候点什么香,什么时候烧炭,什么时候手炉抱在怀里温度最合适。

而除了一些琐事让我操心以外,我还得筹划我那剩下的一百多亩地种些什么东西。

虽然有四哥送来的十八万两银子,即便我什么也不干,只坐吃山空就能让我平稳的度过这一生了,可人活着总得找些事情来做,不然人就会闲的伤春悲秋,很容易生出病来。何况任由那些地白白荒着,似乎有些浪费。

屋前屋后,就种上桃树吧,既然四哥喜欢,那就种好了。

至于那些佃户村民们租种的田地,还由他们继续租种,租子嘛,我本来不想收了,可仔细一想,如果我太好说话,势必会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刚开始他们可能因为不收租子对我感恩戴德,可时间长了之后,肯定会将这事看成是理所当然了,如果以后我再有什么要求,可能就要惹的怨声载道了,到时候我是得不了好处,绝对要落个坏人的名声了。

考虑好多,租子照收,只不过不是许三的三成,仍是沿袭了杜府的一成,即使我仍收了他们的租子,可少收了二成,他们仍是欢喜的很,言语过处,对我颇为感激。

我于稼穑之事,知之甚少,并不知道何时耕种是最佳时机,也不知道这种山地种什么粮食好,还有,这种地种粮食,会不会有收成,还是会血本无归。

我一向不是个不懂装懂的人,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会的从不夸耀于人前,不会的也不会遮遮掩掩。种地的事我不懂,就去向三娘和张山请教。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自然知道种什么合适。

张山说地石头太多,种粮食根本就是投入大于收获,还不如种些果树,不过果树回钱很慢,往往两三年、三四年才见到回头钱,而且秣马地方偏僻,结的果子并不一定能卖得出去。只不过我的房子比较靠近山脚,在山坡上都种上树,会阻止山石滑落,住的能安全点。

那就种树吧,反正我不指望着这点钱过日子,能住的安全点最好,何况,果树开花会很漂亮,我就当种了个后花园,又有什么不好呢?

张山和三娘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而且心地很好,从没有暗暗占便宜,偷偷拿东西的坏毛病。张山人又很精明能干,交给他的事情往往干的很利索。我暗暗观察了他们一段时间,决定就将外面的一切事情将给张山打点,就让他当我的“管家”,我且做个甩手掌柜吧。

种地要等到春天才行,天气回暖了,种子幼苗才不会被冻死。

而冬天,却是村民们一年中最为轻闲的时候,我也入乡随俗,准备过个悠悠闲闲的冬天。

可山里的冬天真是冷啊,即便我足不出户,天天窝在闺房里,仍是冻的手脚冰凉。

我本就是个寒冷体质,体温一向不高,即便是夏天,晚上睡觉也得盖着棉被,何况是这呵气成冰的山间冬天。

我不禁冻,就给无所适事的村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

我天天得烧好多的炭来维持室内的温度,而秣马村离城镇太远,去买次炭很是不容易。

于是张山动员了村里闲散的村民,让他们伐木烧炭,由我出钱来购买。

木炭是用木头烧成的,而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木头,我给的钱又不少,于是我们闹了个皆大欢喜,他们能有更多的钱来过个富裕年,而我也不会挨冻受冷了。

外面山风呼呼的刮的很大,不管穿的多厚,我一出去就冻的缩手缩脚,为了不找罪受,我几乎不怎么出屋了,整天在屋子里读读书,作作画,或者做点针线活。

我以为我整个冬天就会在房间里度过呢,可没想到,忽一日下起了大雪,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不一会儿功夫就如同棉絮一般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把衰草土径,全都掩盖在了雪花之下。山间树木,枝枝上落满了几指厚的雪,白白皑皑,晶晶莹莹,如同白玉雕成,银粉堆就。

见此美景,我不由的动了雅兴,顶着大雪,踏着碎琼乱玉,在山间树下逛了足有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尽兴而回。

白天是遂了心意,可晚上我就为这半天的快乐付出了代价。

我发烧了,烧的脸颊通红,嘴唇干裂,身烫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