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规矩多,吃饭的时候不准挟离自己比较远的菜,因为那样有失礼仪,我在杜府待了那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只吃自己手边的菜。
骆尘净与我相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我这个习惯,所以在饭桌上,他总是将远处的菜挟给我,省得我总吃不好。
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从我们第二次在一起吃饭,他就总有意无意的坐在我身边,吃饭期间会一直帮我挟菜。我喜欢吃什么,能够吃什么,他心里都有数,因此上,往往整顿饭下来,我不用自己挟一箸菜,都是骆尘净送到我碗里。
我们在一起走过了千里之路,这习惯已经成自然了,今天吃饭时,骆尘净自然而然的又帮我挟菜了,而我也早已习惯接受他的照顾,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我们觉得很自然,可看在别人眼中,这就很不妥了。这种亲近只有亲人或夫妻间才应该有,而我和骆尘净做的如此自然,无论是谁都应该看得出我们关系不一般。
难怪小县令那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想通了,明白了,我仍是没有理会小县令。
他爱看就看吧,这个时候我若做出显而易见的避嫌,那嫌疑不仅避不了,反而会欲盖弥彰。
我镇静自若的吃着饭,对小县令那楞楞的目光视若无睹。
骆尘净也没理会小县令,仍是时不时的帮我挟着菜,他挟的菜都很对我的脾胃,当然也很顾及我的身体,今天下雨了天气凉,桌上的凉菜骆尘净一箸也没给我挟,只帮我挟些热菜,黄瓜性寒,他也没有挟给我。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体贴,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将人照顾的周周到到,安安心心。
如果。。。能与他生活在一起,应该是件很幸福很省心的事情。
可他那复杂的过去。。。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吃罢饭,小县令借口公事溜掉了,屋里又只剩下我和骆尘净两个人了。
经过了饭前的尴尬,现在两人相对,都有些不自在,屋中有着一种别样的寂静。
两人静坐了良久,骆尘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我还是帮你再诊次脉,刚才没诊好。”
“嗯。”我听话的伸出了胳膊。
骆尘净这次诊的很认真,只有不大功夫,就诊完了:“这次可真是全好了,身体恢复的也不错,以前那方子有些不合适了,我再帮你开一个,一会儿你回去,顺便就抓着药。这里没纸笔,我去书房拿。”
现在刚是午后,不找点事,难不成就这样和骆尘净呆坐到雨停吗?
我叫住了向外走的骆尘净:“若是没不有方便,就带我去你书房坐会儿吧,找本书看看打发时间也好。”
骆尘净回转身,向我笑了笑:“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外面雨大,怕湿了你的鞋子,我拿几本书来,你在这里看吧。”
“也好。”我点了点头,在哪看无所谓,只要手里有东西可以消谴就行。
骆尘净撑着伞走了,雨水打在伞上,哗哗作响,迸落地上的雨珠,立时就打湿了他的衣摆。
雨,果然很大。
一下午的时光,我就在书中消磨了。
骆尘净帮我拿了些传奇话本,风水卜算的书,我看得津津有味。
至于骆尘净,却是和小县令出了门,似乎有民房塌了,他们去处理了。
看起来做什么都不容易,当县令有时候还不如当个小老百姓舒服呢,冒着这么大的雨,竟然还要去关心民生疾苦,嗯,小县令这个官当的不错。
大雨没完没了的下,从午时一直到天黑,一刻也没停,雨势也没小下来,院子中积了很深的水,天上那没有尽头的雨丝仍在一个劲的往下抛。
我倚窗望着这大雨叹气,今天肯定是不能回家了,我被困在这衙门里了。
晚回去几天是没问题,可我有些记挂家里。
两个丫头还倒罢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只是小蛮蛮,不知怎么样了。
依它那淘气的性子,我一走必定要疯玩一番,但愿它没跑到山上去,不然,今天这么大的雨,淋也淋它个半死。。。
我正在瞎琢磨,院门声响,我抬头望去,却是小县令和骆尘净回来了。
两人虽然都打了伞,但那伞打不打已经没什么大作用了,两个人的衣服和刚洗的一样,已经湿透了,还在往下滴着水。
骆尘净看到我在窗边呢,伸手指了指身上,示意去换衣服,两人就各自回了房。
过了好大一会儿,骆尘净先过来了,衣服是换了件干的,可那头发仍是湿漉漉的,偶尔还有水珠顺着发尖断断续续的滴落。
我见过的骆尘净,一向是衣衫整洁、干净利落的,还真没见到过他这种湿着头发的样子。
几绺青黑的湿发软趴趴的垂下来,楞是给那白皙如玉的脸上,添了几许的慵懒闲散。
这时的骆尘净,英俊非常。
作者有话要说:小年啦,大家都炖肉了么?
☆、第 34 章
“看了半天书,可是闷了?天气有些凉,不要总站在窗边,你的身体受不住的。”骆尘净走过来,随手就掩上了窗子。
我跟着他离开了窗前,回答他道:“不会闷,平常在家也是这样过的,倒是这雨,竟然下的这么大。”
骆尘净笑道:“下雨天留客,看来你得在这里住下了,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