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这一辈子要交付与他,我不想对他隐瞒任何事情。
于是,我轻轻说道:“我不想向你撒谎,说我已经不想他了。我将心事这么清楚的摆在你面前,只想你明白一件事情,我正在努力的忘记他,又在很努力的接受你。只是,想要做到这些,不是三五日就能完成的,我需要时间来冲淡他,来加深你。”
胡夜鸣深深的望着我,我也静静的盯着他。
我们需要了解对方,然后包容对方,然后才能和睦相处,然后才能携手一生。
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隐忧和无比的坚定。
我不知道在我的眼中,他有没有看到我下定的决心。
这是第一次,超脱了身体的接触,我们真正的向对方坦露自己的诚意和感情。
凝眸深处,我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中,他很镇静的走过来,然后郑重的将我拥入怀中:“西西,即便以后会上诛仙台,我也不会后悔我现在做出的决定,也不会让你后悔你现在对我的选择。”
我忽然感到很满足,这么些年来的孤单和寂寞,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如烟花般散去。
终于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属于我了。
让我可以依靠,可以撒娇,甚至可以生气,可以发脾气,可以耍耍小性子。
在他的庇护下,我可以不再被人欺负,不再受人白眼,不再忍受冷嘲热讽,不再面对诅咒恶骂。
孤独寂寞的孩子是敏感的,缺少关爱的孩子是脆弱的,一丁点的伤害,就可以万劫不复,而一丁点的温暖,就足够付出所有。
我偎在胡夜鸣的胸前,紧紧抱着他的腰,似是在喃喃自语,又象是在说给他听:“胡夜鸣,你不要负我,再受一点伤,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胡夜鸣紧紧的抱着我,不停的亲吻着我的额头:“西西,把你的心给我,我给你地老天荒。。。”
“西西,我觉得小叔叔的画很好看,为什么不挂在墙上啊?”小蛮蛮噘着个小尖嘴,一只后腿踩在画纸上,一只小爪子对比比划划,对我打算把胡夜鸣的画放起来了的行为,表达着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看着它那可爱的样子,我不由失笑:“这画哪里好看啦?我看一般。”
小蛮蛮把小爪子指向那幅画,不服气道:“小叔叔说这只小狐狸画的是我,西西,我要挂墙上,我要挂墙上。。。”
胡夜鸣的画,其实画的是挺不错的,只是这风格,实在没什么品味。
同样是一抹流云,一湾逝水,一棵老树,一个。。。墙上那幅画是个背身而立的人影,而胡夜鸣这张嘛。。。
流云画圆了,成了白云一朵,逝水画粗了,成了小溪奔腾,老树画茂盛了,柔软的枝条绿意盎然,那个人影画变种了,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四脚朝天的躺在树下呼呼大睡。。。
满纸凄清,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张适合小孩子看的童趣图。
打死我,也不会把这幅图挂在我房里。
胡夜鸣这厮,绝对是司马昭之心。。。
看着抱着这幅破画不撒手的小蛮蛮,我无力的指了指边上房间:“小蛮蛮,那个房间给你,你把这画贴你房里去吧。”
小蛮蛮嗷一声欢呼,抱着画就跑了。
耳边清净了,我收起玩笑的心,再一次看向墙上的画。
作画时的情形,犹在眼前。
他铺纸,我研墨,相视一笑中,我们走进了同一个画境里。
可还未等我们有所斩获,流云已散,逝水无回,斯人已远,踪迹杳然。
我心中有他,也知他心中有我,所以,迟迟放不下。
胡夜鸣是出色,容华卓越,风姿超绝,这个男子不管放到哪里去,都永远是让人仰望让人敬慕的存在。
只是,到底少了当初的悸动和默契。。。
“西西,我找好挂画的地方啦,你去帮我挂墙上吧。”小蛮蛮大呼小叫的窜了进来,才将我的思绪惊了回来。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我也自嘲的笑了笑,又瞎想这些做什么,做人还是要现实点好,活在过去的痛苦中,我就看不清未来的路了。
何况,胡夜鸣又有什么不好?
不光是狐中翘楚,人中翘楚,还是仙中翘楚,人长得俊,本事又大,性子虽有些恶劣,心地还算良善,玩笑时从不过火,谈话间又不失幽默。
不管哪方面,揪出来,拿出来,都比别人高上一大截,配我这个落魄的小姐,他绝对是绰绰有余。
人要学会知足,这山望着那山高,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这画,还是摘了的好。
一来让胡夜鸣放心,二来也有利于我早日放手。
打定了主意,我指了指墙上画,向小蛮蛮道:“等一下,我先把这幅画摘下来,再去帮你挂。”
小蛮蛮灵巧的跳上桌子,用小爪子使劲的扑棱着小脑袋,似乎有些想不通了:“为什么刚才小叔叔在的时候你没摘,现在小叔叔不在了你要摘呢?”
我踩着椅子,一边摘画,一边回答小蛮蛮道:“刚才没摘呢,是因为你小叔叔太小气啦,我不能惯着他这个毛病。现在我自己摘呢,就是想告诉他,我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他在我眼里还是很。。。重要的。”
小蛮蛮苦恼的舔着小爪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们人的想法就是很奇怪。”
我小心翼翼的摘下画,找来个帕子拂去上面的浮尘:“有什么奇怪的?等你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也会想法很多的。对了,小蛮蛮,你到底是喜欢柳青从呢,还是喜欢那只小黄鼠狼呢?”
小蛮蛮小爪子一挥,大义凛然的喊道:“都喜欢,他们俩都说娶我了,我长大了要嫁给他们俩呢!”
手一哆嗦,失控的手指就在画上捅了个窟窿,急忙仔细查看,幸好是边上,没伤着笔墨。
小蛮蛮一脸的天真无邪,丝毫没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于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