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骆尘净没有再出现,我或许仍活在梦里,与胡夜鸣在琅上天做着所谓的恩爱夫妻。
可现在,当骆尘净带着深情再次来到我身边时,我和胡夜鸣平静生活下的危机立刻就显露了出来。
若我和骆尘净是因为我们俩的感情破裂而分开,我对他也就会彻底死心了。
可偏偏,我们是在感情最深的时候,迫于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分开的。
骆尘净放弃我,不是因为他心中没我,而是因为他不愿我背上他那纷杂的往事,是为了我着想。
我放弃骆尘净,也不是因为不爱他了,而是因为,我与别人有了肌肤之亲。
就因为心中一直有着彼此,所以他一听到我有事,会不顾一切的赶来,而我在面对他时,怎么也舍不得拒绝他的温柔。
无心无情的梳罢头,一转身间,看见了铺满阳光的那张雕花大床,床上那一对绣着双飞蝶的枕头,整整齐齐的放在被子上。
前天晚上,在这张床上。。。
有个男人陪着我躺在这张床,我趴在他的身上,问他会不会离开我,问他是不是我的。
他说他不会离开我,他说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他说我们要做一辈子夫妻。
一辈子夫妻啊。。。
我望着那张空空的床,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杜月西,你可真是健忘,才只过了一天,你竟然已经忘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了么?
那日在车上,我对他说,有一只狐狸的漂亮壳子还没摸够。
前天晚上,我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离开他,要一直和他做一辈子夫妻。
难不成,这些话,都算不得数,都是骗人的鬼话不成?
难不成,两年的夫妻情,敌不过那三个月的爱情么?
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的格外的快,感觉过了没多久,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我知道今晚骆尘净肯定还会来,不知是不想再让他担心,还是不想再让他喂我,反正吃晚饭的时候,我主动端起了碗。
等三娘她们将饭菜撤去了,我穿着严整的衣服,坐在孤灯下,等候骆尘净。
在阳光下晒了一整天,那些四哥离世带给我的悲伤和软弱,似乎都被阳光晒散了,我消失了许久的理智,也慢慢的回到了身上。
当我不厌其烦的想着胡夜鸣的点点滴滴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那么多甜蜜的情话,那么多许下的诺言,那么多紧密的纠缠,已经无法,再给另一个男人了,哪怕那个男人,是骆尘净。
我和胡夜鸣,是夫妻,就是夫妻了,尽管当初有些无奈,但也是我的选择。
和骆尘净,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便我现在撇了胡夜鸣与他在一起,我又怎么可能彻底的忘掉与我同床共枕两年多的胡夜鸣,而没有一点愧疚又理所当然的和骆尘净在一起?
忘不掉,已经忘不掉了。
有些东西,已经刻进骨髓中,刻进血液里,永远都忘不掉了。
夜半的时候,骆尘净果然悄声而至。
一进门,看见我如此盛妆以待,他竟然楞住了。
我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淡淡一笑:“坐吧,等你半夜了。”
骆尘净仔细的打量着我,含笑道:“今天精神不错。”
我执起茶壶,倒了杯茶给他:“嗯,这得多谢你了,从四哥去世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醒。”
是的,清醒,不能再沉湎于过去的梦里,确实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骆尘净轻轻啜了一口茶,动作文静又优雅。
我垂下眼睑,不再看他,这个优雅的男人,是只能存活在我的记忆里,而不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
骆尘净轻轻道:“有心事?”
我笑了笑:“聊聊天吧,咱俩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说过话了。”
骆尘净问道:“聊天?什么都可以聊吗?”
我低低道:“嗯。”
骆尘净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茶,只是端着茶杯开始沉思。
过了一小会儿,我只听他道:“月西,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我点点头:“什么都可以问,你问吧。”
“好,那我就问了。月西,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吗?”
“怎么这样问?”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想了想,也不知道我和胡夜鸣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他起了疑心。
骆尘净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我招架不住,低下头去看手中的茶杯。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只回来过一次,匆匆一夜就走了,若你们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天天陪在你身边才是。月西,不要随便编个理由敷衍我,我想听真话。”骆尘净的语气,十分的严肃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