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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盏跟郑意眠先跟着三班的队伍离开,沈熄也准备走,遇到有人来通知。
“沈熄,他们要我通知你,说是下下周又有领导来检查,还想让你去美术馆解说,要你准备一下。”
沈熄:“好,我知道了。”
于是后来,回家的路上,他和张泽就顺便又去了趟美术馆。
本来是可以不去的,以前作业写完了没地方去,就会顺便去美术馆逛一趟。那个地方的作品他已经很熟悉,有的甚至都能背出来。
但是本地的报纸跟美术馆一起举行了一个征稿活动,获奖作品好像会在今天展出。
那都是些新作品,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还是准备去看一眼。
顺便也能看看,有没有本校的得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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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人少,空调开得足,很适合欣赏画作。
层层热浪被阻隔在大坝似的玻璃门后。
上楼去看新展的时候,张泽想到什么:“听说那个林盏……画画挺好的,你见过没有?”
沈熄:“……没。”
小时候见过,不过都记不清楚了。
张泽:“她的画风似乎特别独树一帜,给学校拿了好多奖,有一回学校还挂大字报表扬了,你记不记得?”
沈熄沉吟:“有点印象。”
那回的大字报挂足了一个星期,就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估计崇高所有的学生都不会忘记。
张泽饶有兴致道:“追她的也挺多的,不知道她怎么就一门心思在你这儿撞死了……”
沈熄不露声色地看他:“你怎么就知道她会撞死?”
那么精的人,只有把他撞死的份。
张泽有点惊喜,问他:“不是吧,你们有戏?”
沈熄无奈,看着墙上的画展道:“我们类比的不是一个话题。”
他对她,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年幼时有一面之缘,而且她人也还不错,所以他能帮上的地方,就顺便带一下。
那时候说“喜欢她名字倒着写”,只是张泽话太多,他想让张泽闭嘴罢了。
旁边的张泽还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面前的那幅画,在第一时刻就抓住了他的眼睛。
是很饱满的构图和颜色,第一眼就给了人巨大的冲击。
明暗对比,前后反差。
画面背景选用暗色,将画面最主要的人物烘托出来。
颜色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画面效果。
从顶部悬下来类似绸缎一样的物体,它虚虚下坠,落入人物右手心。
人物的右手放在左腰侧,抓住绸缎,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像是欣慰,又似是落寞。
——不,那好像不是绸缎,是自缢的白绫。
但白绫中,似乎掺杂着一丝暖光,那点暖黄色包裹着白绫边沿,质感清透。
整幅画面有点颓废,却又因为那点光感,而焕发出生机。
画面下面是一句话,是创作者对这幅画的介绍——
“赐我荣光,还赐我白绫万丈。”
这幅画的名字很简单,就叫《赐》。
短短一句点睛之笔,将矛盾突出得更为猛烈,还带着一点怆然和无奈。
沈熄站在那幅画前,久久没有动身。
他经常被美术馆的画震撼到,但此刻除了震撼,他又觉得胸腔中激荡着别的情愫。
一种猛烈的纠缠和矛盾感,创作者通过画面,全数让他感知了。
直到张泽喊他,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离开之前,他仓促看了一眼创作者的名字——
阿栈。
阿栈,沈熄默念一遍,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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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过澡后,沈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