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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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厅伺候的小穗儿小娴儿等人都有些傻眼,一桌子总共四个人,两两捉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两人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下官的从农田水利便扯到县内治安、税务、道路、桥梁等等;这边两位东家便说边画,又是什么反季节,什么大棚蔬菜,什么光照、温、湿等等,没一句是能听的懂得。

小娴儿跟小穗儿虽然不对劲,但此刻却也同仇敌忾,这几人都自己倒酒夹菜了,还要咱们使女杵这干嘛?小娴儿跟小穗儿见不得苏锦跟晏碧云头碰头谈的热乎劲,两人眼不见心不烦,不约而同的拍拍屁股闪人了。

一扫眼看见各家跟着来师爷小厮都吃饱喝足,或坐或卧的院内阴凉通风处歇息,小娴儿气不打一处来,叉腰喝道:“通通到外边凉快去,当这里是澡堂子啊?”

一帮随从莫名其妙,这位小娘子说话有语病啊,澡堂子里能穿着衣服么?

第八十九章隐情下

时间:2012-08-06

苏锦跟晏碧云所说的办法,无非就是后世搞温室大棚的那一套,那日晚间做东,请晏碧云吃饭的时候,晏碧云便是点了些反季节的蔬菜来吃的,虽然苏锦不感兴趣,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能吃到本不该是这个季节出产的瓜果蔬菜,也算是一件显示身份,有面子的事情。

当苏锦了解到晏碧云的办法之后,他不禁哑然失笑,同时又有些佩服。

晏碧云的办法也是温室的原理,但是她却是整出几块悬空的菜畦,下面用炭火加热,让室内温和土壤保持温暖,蔬菜得以长出来。

苏锦这才明白,为什么晏碧云将那几盆菜视为贵重之极的菜肴了,成本昂贵,产量极少,生长期那么长,要保持温该花多少冤枉钱啊;另外,一间屋子里几十个炉子烤着,进去难道不会二氧化碳毒么?

里边不用说是热烘烘的闷死人,一天不浇上几十遍水,那土的水分还不全部被蒸光了么?再者悬空的菜畦土壤厚肯定不会太厚,难怪种出来的菜病怏怏的黄,西红柿一个个跟小鸟蛋一般。

对于苏锦提出来的办法,晏碧云觉得很稀奇。

“利用阳光?那能行么?”

“不行的话,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苏锦一急之下口不择言。

“呸,怎地这般乱说话,你是说屋顶安上玻璃?让光线透进来?”

“是啊,植物生长三要素你知道?”

“……”

“阳光、空气、水。”苏锦不厌其烦:“安装玻璃便是得到阳光的照射,阳光的温可以储存温室里,晚间屋顶盖上草帘之后可以保存温,唔……总之,你相信我便是。”

晏碧云哭笑不得:“什么我就相信你啊,你说的奴家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你说的那种玻璃,大块的可都是从易坦丽国用金锭购得,因其易碎,市舶司这几年都不愿意购进呢。”

苏锦傻眼了,原来煌煌大宋连玻璃都不会烧啊,对此苏锦也是一筹莫展,平日里用玻璃就当是理所应当一般,怒起来会将玻璃器皿砸碎泄愤,却没想到这么普通简单的东西,这里居然这么稀缺。

“是不是透明的都行,该用什么好呢?”晏碧云皱着秀眉思道。

苏锦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小声晏碧云耳边说了几句,晏碧云脸腾地红了:“这……能成么?”

“缝补起来,多几层,绝对没事,天上又不掉石头,只需屋顶开数十个天窗就行了。坏了再换嘛,反正不值钱。”

“真的可以么?”晏碧云迟疑不决,这家伙脑子里不知道灌了些什么,说出来额办法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信我一次,大不了建温室的钱我来出,这样总没损失了,要不是我家生意太忙,这法子我还自己想用呢,别把我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苏锦感觉怪怪的,这么好的法子,居然要自己求着别人用,自己还真***贱。

好不容易,两边的谈话都告一段落,桌上的酒菜也换了一茬又一茬,时辰早已到了未时时分;两边的人都有些因为冷落了对方而尴尬。

苏锦这时才有机会端起酒杯敬包拯一杯:“包大人,管您不是为了私谊帮我洗脱冤屈,但今日若非是大人出手,苏锦恐怕要倒霉了,下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脖子‘咕咚’一下灌进肚去。包拯举杯同饮,却深有忧色。

李重问道:“大人何事愁云满面呢?今日之事,朱世庸颜面扫地,以后当会心责。”

包拯叹道:“哪有那么容易,今朝算是仁主当政呢,但下边吏治确实是不敢恭维,这些事本不该这个场合谈起,然心着实憋闷难当,就拿今日之事来说,朱世庸做了数年州官,见过的案子形形色色,不至于连基本的证据都不懂识别,明显是敷衍了事,或者根本就是同谋包庇。”

李重一惊道:“会有这么严重么?”

苏锦因为知道疤脸黑七之事,早就知道他和商会勾结一起,反倒不为所动。

包拯多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忽然又道:“你们相信那秦大郎是自杀的么?”

苏锦想了想道:“包大人,实话跟您说了,秦大郎实是商会派入我苏记的奸细,为我识破之后,这次恐怕是被人灭口了。”

当下将事情起因前前后后一并说与包拯听,有些细节连李重和晏碧云也是第一次听说,除了晏碧云,包拯和李重从没想到商会和苏家之间的争端竟然如此激烈曲折,甚至后闹出了人命。

包拯静静的听完,盯着苏锦看了一会道:“老夫也不能怪你为人精细,利用秦大郎充当错误消息的传声筒,毕竟秦大郎禁不住引诱充当了苏记的叛徒,但不得不说,秦大郎之死与你有莫大关系,虽不至于追究到刑罚,但道德良知上你应该有所自省。”

苏锦郁闷了,按照包拯的逻辑,岂不是该客客气气的将秦大郎当菩萨供着么?刚想反驳,却被晏碧云台下拉了一把,这才醒觉自己这位偶像是出了名的正直刚毅,而且他所说的虽有些迂腐,但也不无道理。

“苏锦知错了,我已派人购置上好棺木厚葬与他,亦派人去他老家查探有无故旧,便于救济。”

包拯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此案没有了结,那秦大郎是先被人杀死,再投入河,将伪造遗书放置于他身上来陷害你,死因我昨日便已查明。”

“什么?”三人惊呼道,包大人既然连死因都知道,又明白是为人所杀,为何今日大堂上却只字不提呢?

“仵作翻验尸体之时,我就现场,尸体腹空瘪,根本就不是溺水而亡,溺水者腹鼓胀,面目也会因长时间浸泡而泛惨白,皮肤亦应有褶皱,但是秦大郎均无这等症状,相反仵作挑开他的嘴巴和眼睑之时,眼口均有血丝,却无丝毫淤泥,喉头处有淤紫指痕,身上还有黄色泥土;综合这些因素,本官断定,秦大郎乃为人掐喉窒息而死,死后被埋入土,后来被挖出来跑尸芦苇丛。”

苏锦极为惊奇,问道:“何以断定是被先埋入,后挖出呢?”

包拯呵呵一笑道:“尸身上被浸湿的土质乃黄色,明显不是河污泥之土,河淤泥乃黑色流质,而黄土则是颗粒成团,这二者相差何止是颜色之分,分辨其实不难,难的是,你要知道怎样去分辨。”

苏锦五体投地,正如包拯所言这些东西,其他人也看眼里,但是他们便视而不见,唯有有心之人懂得从何种方面去分析剖析,才能逐渐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

“真相,只有一个。”苏锦不禁想起后世某个动画片主角常说的一句话,经过包拯这么一分析,整个案件几乎一幕幕生眼前。

秦大郎被某人诱出至某处掐喉灭口,尸身掩埋某黄土岗上,当苏锦突然脑子进水揍了朱衙内一顿之后,立刻便有人想出这嫁祸之计;知府老爷的故意拖延下,幕后之人得以从容将尸身挖出,秘密运到城南淝水河边,放入假冒遗书,丢入芦苇丛,待小儿觉之后,身上的遗书尚能辨别,就此一处嫁祸苏锦之计正式上演。

“好毒的计谋,好一伙狼狈为奸之徒。”李重浑身抖,气的不行。

苏锦道:“包大人没有点名,是否是因证据不足,怕打草惊蛇被反咬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