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侯夫人请了直郡王妃推荐的那位神医,千里迢迢去给在外养病的南郑侯诊脉,既然这位神医在子嗣上头极精,南郑侯夫人确实怀了极高的期望,指望经过这位神医给他们两口子调养后,能生个儿子。
可是神医诊脉之后却表示,南郑侯已经被药物伤了身,已经很难再让女子受孕了!
南郑侯夫人连连追问,她顾不得害羞,又把旧年里南郑侯被安郡王送回来之后的异样也描述了一回,神医表示,南郑侯用的药杂了,一时间也不能说就是那个药的缘故,但那药既然能让人金、枪不倒,那对于这方面是肯定有伤害的了。
神医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不敢下断语,可听在南郑侯夫人的耳朵里,那简直就成了一定是那药的缘故了!
赵如意真是太狠毒了!
南郑侯夫人心中恨的如出血一般,没想到,今日刚进宫来见太后娘娘,迎面碰到这个毒妇,竟然还敢毫无顾忌的撕着她的面皮打了一顿……
这简直是她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的奇耻大辱!真是小人得志!
真是小人得志!
南郑侯夫人在轿子里一边念着这话,一边气的发抖。
太后娘娘虽然休养不见客,但是南郑侯夫人是自己娘家的嫡亲侄儿媳妇,又才去看了南郑侯一回,太后娘娘也都惦记着自己侄儿,早就吩咐人等着燕氏了。
此时见燕氏进来行礼,双眼通红,脸色又青白,还把她老人家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荣儿……”
燕氏连忙道:“并不是,只是臣妾刚才进门儿的时候,碰见了安郡王妃,被安郡王妃威逼着行礼,还说了些话,因不好听,也不敢回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便皱眉,她当然不喜欢赵如意,可是这个侄儿媳妇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当年她就不太情愿荣儿娶这个女人,美貌是美貌,可实在不聪明。只是荣儿一心情愿,加上又只是填房,太后娘娘不忍驳了他的意,想着后宅妇人,不聪明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能伺候的荣儿好了,也就罢了。
燕氏与赵如意那点儿旧怨,太后也是知道一二的,甚至知道的还挺清楚,如果不是这个蠢货私自给刑部写信,授人于柄,南郑侯也不会被参了调回来。
当然,那也算是一种巧合,平日里这样的事情也多,她那一回是刚好有人留心了而已。
这燕氏以前在京城中确实嚣张一点,太后娘娘当然是知道的,不过那个时候,蒋家有体面,有些嚣张不用自己来,别人自然就会捧了,是以太后也没有说过什么,况且她老人家在宫里坐镇,不就是想要她的子孙们比别人都强吗?
可是如今都这样情况了,就不懂得省时度事吗?输了就要认输,太后娘娘至今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给皇后下的药,至少人家有能耐在自己掌控的后宫里下了药了,还没有被自己察觉到,当然就要认输。
既然输了,而明显安郡王妃赢了,却还只当她是过去的赵九姑娘怎么行?太后只要略一思索南郑侯夫人的心理就明白了,她能对别的郡王妃行礼,为什么不对赵如意行礼?无非就是端过架子了就放不下来了。
于是太后便淡淡的道:“你既见到安郡王妃,按例自该行礼,哪里说得上威逼两字。”
南郑侯夫人燕氏倒是知道这位老祖宗那种面儿上不显的脾气,这种时候倒是真不会说你就不该行礼这样的话,不过心里头怎么想那位安郡王妃,就难说了,是以燕氏又拭泪道:“太后,并不是臣妾不懂礼,实在是臣妾心中难过的很,本就与安郡王妃有关,是以刚才见了她,心里不快,一时竟就忘了。”
“太后娘娘知道。”燕氏细声细气的,还带一点儿哭腔的说:“臣妾前儿听说了一个神医,原是五姐姐寻了来给直郡王妃瞧病的,那日直郡王妃与我说那人确实很有手段,我念着侯爷,便请了来,一齐出京去给侯爷瞧病,没承想,神医瞧了侯爷,也是为难的很。”
“说、说侯爷旧年里那事儿被人下了药,伤了身了,只怕……只怕今后也难有……子嗣了!”南郑侯夫人燕氏说着这话,眼看就要放声儿,只是碍着是在寿康宫,只得拿帕子握着嘴,抽抽噎噎的的哭:“太后想,有这样的事,臣妾见着那人,心里头恨还来不及,哪里还想得到行礼呢?”
她这心里是真的愤恨,她与南郑侯是什么关系那是一码事,可是子嗣又是一码事,若是放在以前,南郑侯实在没有子嗣,过继一个,也能承爵,可如今,太后已经弱势,嗣子承爵就难了起来,今后朝廷不认,收回爵位,她还剩什么?
也就是这个缘故,今年眼见得太后不行了,她就急急的寻了神医去看南郑侯,比以前迫切了上百倍。
太后听了这话,也是呆若木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