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壁从怀里掏出两块饼干,是昨天陈家兄弟领来的。
“来吧来吧。”那人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超市一层原本有很多门店,现在黑漆漆第一片,一些破旧的塑料模特站在阴影里,看上去有些渗人。二楼开始才是购物区,但是所有货架都不见了,占地四五百平米的卖场上摆了一排排地床铺,床铺和床铺中间就用一个简陋的、脏兮兮的帘子挡着,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横七竖八地睡在上面,现在还早,很多人都在睡梦中,但是当那些人活动起来的时候,可以想象这里将是怎样一番淫乱的场面。
成天壁皱起了眉头。
男人回头笑了笑,“随便挑个没人的主吧,轻点儿啊,别吵着其他人,小心挨揍。”他伸出手,想要成天壁手上的饼干。
成天壁冷道:“不是还有三楼吗。”
“三楼?帅哥,你那点儿东西可不够上三楼。”
成天壁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这个够吗?”
男人眼睛一亮,“够!够!”说着伸手就想去抢那把枪。
成天壁手一抖,枪口直直顶在了那男人的脑门儿上。
男人微微一颤,眼神暗了下来,“帅哥,在这里闹事你可就傻了,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吗?”
成天壁冷冷看着他,伸手拽下了弹夹,把里面的子弹全都倒在了手心上,“我说的,是这个。”虽然来这里不久,但是枪的价值他多少还是清楚的,几发子弹足够在这里“消费”。
男人见没骗成,多少有些失望,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子弹,谄媚地笑道:“也够,来,楼上请。”
三楼的环境比二楼好了很多,有几个员工办公室改成的独立的房间,有活动板房拼起来的包间,最次也有一些军用帐篷。
“那几个休息室你不能去,其他包间和帐篷你随便挑,找没人的啊,你要是打扰人家睡觉而闹起事来,我们可就送客了,东西也不退的。”
成天壁没再理他,等他下楼后,便往休息室走去。
这地方既然是鸿威帮开的,他们的老大肯定不会委屈自己,休息室也只有三个,他听人描述过那个两栖返祖人的外形,其实就算不看人,只要有很强的水能量波动从那三间屋子里发出,那几乎就可以确定是他要找的人了。把那人引到没人的地方杀掉,才是难题。
成天壁走近之后,果然从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感受到了很强劲的水能量。还没等他走近,屋里已经传出了戒备的声音,“什么人!”
成天壁身上的木能量极强,他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发现了他。
紧接着,两颗子弹穿透门板射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醒了,有几个鸿威帮的人光着屁股从帐篷里冲了出来,“老大!”
成天壁冷冷瞥了他们一眼,面不改色地朗声道:“你是赵进吗?”
“你是谁?!”
“我是工业园的人。”
丛夏惴惴不安地坐在车上,几个鸿威帮的人都受了伤,拼命踩着油门,开着油罐车往重庆走。
开出了两公里,青岩帮的人已经一个都看不到的时候,他们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大胡子扭过头,恶狠狠地看着丛夏,“我要把你带回去给我们老大,让他扒了你的皮。”
丛夏深吸一口气,“大哥,我知道不少有用的信息,你们老大肯定不舍得杀我。”
“哦?你知道什么?”
丛夏谨慎地说:“等见了你们老大再说。”
大胡子甩手给了丛夏一耳光,怒骂道:“你别他妈耍花样,害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你死定了。”
丛夏低下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天壁和小唐是不是已经把鸿威帮的老大杀了?如果没有的话,他这一趟就危险了。
大胡子突然想起什么,“嗯?那个带我们来的小子呢?”
坐前座的两个人也奇道:“是啊,难道死了?”
“应该没有,从我们碰上青岩帮的人,就没再见过他,可能是跑了。”
大胡子突然瞪大眼睛,揪起丛夏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说:“那小子该不会也是你们的人吧!”
这大胡子没想象中笨啊……
丛夏哪儿敢承认,一脸迷茫加畏惧地看着他,“大哥,你们说谁啊。”
“你再装!”大胡子抡起拳头,朝他脸比划了两下。
丛夏叫苦道:“大哥,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大胡子狐疑地看着他,“你们为什么去找青岩帮的人?”
“我们、我们是到了重庆之后,才知道那伙人是鸿威帮的,我们害怕,就想找青岩帮做靠山,这才把油罐车的事情告诉他们的,没想到青岩帮的人这么不是东西,过河就拆桥,我这不就落大哥你手里了。”
大胡子阴狠道:“活该!”
丛夏不敢吭声。
大胡子狠狠推了他一把,“老实呆着,你有什么遗言,等着见我们老大说吧。”
回重庆的路并不平坦,不过之前他们从这里走的时候,为了能让油罐车通过,临时做了不少努力,比如填路、比如砍树,现在反而方便了这辆车的通行。
有些地方依然需要人下来推,但他们一看丛夏瘦了吧唧的样子,也没指望他,十多公里的坎坷路,丛夏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个,然而他的心情却是最沉重的。
下午三点多,他们回到了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