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经知道,却没想到亲眼所见,还是这样的令自己无法面对。
卓闻天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转身,下了楼。
☆、116倒计时
“你说我哥哥和你堂妹的婚期订了没有?”庄希贤搂着简亦遥的脖子问他,他的手上左手提着东西,右手举着咖啡,“你怎么不打电话去问你哥?”
庄希贤手伸到他大衣口袋,在里面掏出钥匙:“那有什么,反正我把结婚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简亦遥意有所指看了看她的肚子,两人虽然有避孕,但他最近也总忍不住幻想可以生个女儿,像庄希贤一样。庄希贤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下来,在唇上咬了一下:“你想的美!”
简亦遥笑着去吻她,面前的门忽然一开,他抬头望去:
卓闻天站在门内,脸上挂着浅笑看着他们俩:“你们倒是会忙里偷闲。”
简亦遥愣了一下,没想到卓闻天会这时出现,庄希贤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感觉到简亦遥的僵硬,庄希贤放下手,她看不惯简亦遥这股劲,不就是人家先喜欢了自己吗?自己难道没有挑选的权利?
把简亦遥挤到一边,那意思很明显——让她来!
“去我家坐吧!”她说。
简亦遥:“……”。
卓闻天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本来就是强颜欢笑,这一刻,简亦遥觉得他的笑像哭,而庄希贤已经拿着钥匙先进去了。
英国这种ab座的房子是共用大门的。
一阵细微的开锁声传来,庄希贤推开门先行进去,对着大门口傻站着的两个人说:“还站着?!”语气有些不快。
她不喜欢简亦遥面对卓闻天时的这种心虚,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她一开始就喜欢的是简亦遥,从来也没有看上过或者是准备看上卓闻天,所以庄希贤觉得简亦遥的这种别扭完全没必要。
卓闻天先行走了进来,这间房子,在过去的都三年间他出入如同自家,门口那里的一块咖啡渍,还是自己弄上的,可是此时,已经完全被换掉了。
再也看不出半点曾经的样子。
入门摆着一张陌生的法式边柜,边柜上的钥匙盘里,庄希贤刚刚用过的钥匙扔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摆着一个相框,相片里的小女孩正在草地上努力地拍皮球……简亦遥无声地在他身边走过。
卓闻天多看了两眼,认出照片里面是幼年的庄希贤。
这一刻的心情无法言喻,只觉得心酸一点点从最深的某处渗出来,流到自己的指甲尖,甚至手指缝,每一条骨头缝都是,他们走得太远,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这种认知顷刻间令自己疯狂。
甚至突然产生了一种绝望,恨不能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他,他,和她都烧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怎么可以爱得这么快?生活在一起这样幸福?幸福到自己都无法想象……心中涌上无法言说的委屈,这种痛苦,谁可以理解他?
“闻天——你喝什么?”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传出庄希贤的声音。她就像这家里的主妇,理所当然的在招呼客人。
卓闻天清了清发涩的嗓子说:“茶!”他还没有喝过她冲的茶。
走到客厅,依旧是全新,他没有见过的地方。
金色的墙纸带着小花,整个客厅都是温暖的秋色,生机满蕴暗香中,更有种圆满,一品红色的沙发一看就是庄希贤的眼光,张扬的颜色令人如同身处少女的卧室,香艳的令人不安。
旁边白色原木的边桌上摆着白色矮墩墩的水瓶,透明的瓶子里插着一把香菜叶子,庄希贤捧着茶走过来,顺便把那个瓶子拿去了厨房:“你怎么不看好自己的配料,到处乱放。”说着把瓶子塞给厨房里的简亦遥。
简亦遥接过瓶子顺手放在的长方形的料理台上,明明是她早晨插来玩的。
卓闻天看着自己面前的中国茶有些暗暗失望,连一口她亲手泡的英式奶茶也喝不到吗?
庄希贤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下顺手拿出一盒糖果:“吃这个。”她招呼卓闻天,如同对待一个客人:“这是我们上周去巧克力工厂自己做的。”
卓闻天看了看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心里苦涩地觉得就算把这些都吃了,嘴里也一定还是苦的。
庄希贤不知他心中所想,本来她也没打算有人会来她和简亦遥的家,这里连卫生也是他们自己在打扫,毕竟过门是客,正发愁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边的简亦遥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卓闻天说,抬头看向简亦遥,却是一愣。
简亦遥正在低头削土豆,动作有点笨拙,头也没抬的说:“晚上在这里吃饭吧,我做。”说话间一使劲,一块土豆皮飞了出去,越过料理台,落在了厨房和客厅相连的地上,堪比暗器。
就这水平?!
卓闻天却笑不出,庄希贤立刻替男盆友找面子,打岔问道:“准备呆多久?”
卓闻天看着茶杯说:“就呆几天,有点事,办完了就走。”其实本来是来看庄希贤的,现在一看彻底没机会了,还是早点走的好。免得煎熬。
“那边,大家都还好吗?”庄希贤不知道该问谁,自己家人都很好。
卓闻天看了她一眼说:“其实你应该也知道了,范丽琪她……”
庄希贤没说话,范丽琪从她走的那天开始也离家出走了,她没有说去哪儿,范家也没人问她,反正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回事。
庄希贤走的时候也没和他告别,只是打了一通电话。
想到这里卓闻天很是心酸,他从来在她那里就没有特殊过,甚至连他送的生日礼物,她都派人送了回来。
他抬头看着庄希贤,眼中的情绪已经藏不住,他多想这能是她和他的家,就像他住在隔壁,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他和她之间,这是最讽刺的事情,只是一步之遥,却无法交集。
“你好吗?”他问的很痛很沉重。
庄希贤无语,而后认真说:“我很好,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