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气得要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教了他一些武功,但是他年纪毕竟还小。
顾清梅安慰了她好一顿,才让她打消追上大军把儿子揪回来的念头。
王妃最近一段时间十分安静,也不再找事,每天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出来。
当然,她想出也出不来,慕容宁早就吩咐下去了,不准她出门。
很快,太子之丧已经过了百日。
顾清梅和春妈妈商量了一下,就把沈明瑶许配给了随风,又把苏月冷许配给了随意。
这两兄弟的婚事是一起办的。
沈明瑶虽然嫁过一次人,但是却因为前夫是个傻子,所以还是清白的身子,春妈妈也没嫌弃她,瞧着她平日里手脚勤快,模样生得又不错,而且又是个实在人,便很开心地同意了这桩婚事。
春妈妈在府后的群房里也有自己的房子,是个独门独院,顾清梅给她出钱装修了一下,便将婚事一起给办了。
顾清梅一人给放了两个月的假,又让春妈妈给挑了个厨子,在小厨房帮忙做饭。
不过随风在成亲的三天后就回到内宅来守着了,只把沈明瑶留在了家里。
顾清梅之前挑选丫鬟的时候,留了几个身体素质不错的,都留在了将军府里,让刘若乔每天盯着她们拉筋跑步。
她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便把随意和苏月冷派回了将军府,让苏月冷代替刘若乔,帮她训练那些小丫头,教这些小丫头一些拳脚功夫,日后好接苏家姐妹的班。她知道,苏家姐妹不可能一辈子跟在她身边,她们也会自己的生活。
又把刘若乔接了过来,云深被她处置了,内帐得有人管,顺便继续指点她画画。
八月底的时候,太子妃和田晓萌相继生产,只不过太子妃生的是个儿子,而田晓萌生了个女儿。
顾清梅得到消息之后,搜罗了一大堆的补品,打发曲氏给二人送了过去。
因为她如今也有身孕,按照习俗,是不能去探视刚生产的人的,所以便没有亲自去探望二人。
听说田晓萌生产了,顾刘氏又回来了,说是要照顾田晓萌,顺便看看孙女。
顾清梅自然不好阻止,只是叮嘱了二嫂和三嫂盯着点,别再发生从前的事情。
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也渐渐大了,小肚子高高地突了起来,行动略微有些不便,人也愈发懒起来,每天最喜欢的一件事情竟然变成了睡懒觉。
听说慕容文霞在家庙之中受不了那些苦,上吊了,不过最后被人救了下来。
她寻了一次死,没死成,再也没有勇气去死第二次,只能每天委委屈屈地活着。
消息传进顾清梅的耳朵中,她无动于衷,只觉得解恨。
自从慕容羽离开,一开始,她每天都可以收到他一封信,但是一个月以后,渐渐地就变成了三天一封,五天一封,甚至七天一封,再后来,她就收不到他的信了。
其实他在信里也没写什么,不过就是写了些自己如今已经到了哪里,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之类的话。
每一封信,她都会看好几遍,才放进床头的暗格里。
很快的,就进了十月份,慕容文英和鲁国公家的三公子订了亲,原本打算八月完婚的,后来因为太子死了,所以婚事推到了十月份。
按规矩,若是谁家的女儿出嫁,家中的女眷和一些相好的夫人小姐们都要给送些首饰来当添箱,所以这些日子,前来嘉郡王府给慕容文英送添箱的人络绎不绝。
慕容文英的人缘极好,没几天就收了一大堆金银首饰。
“母亲……”这一天,顾清梅挺着大肚子来到世子妃的院子里。
“妳这孩子,肚子这么大了,怎么还乱跑?”世子妃见她来了,赶忙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没事,郎中说了,怀孕的时候,多活动活动,日后生孩子的时候,才会少吃点苦头。”顾清梅在椅子上坐下,笑眯眯问道。“英姐儿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羽儿可有写信回来?”世子妃表情殷殷地问,这个家里,最舍不得慕容羽去打仗的便是她。
自从听说慕容羽要上战场,她的心情就没有一天是好的,慕容羽刚走的时候,她一连哭了好几天,若非是有慕容文英的婚事,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一下,估计现在还天天以泪洗面呢。
顾清梅摇了摇头,“想来前方战事吃紧,他也没时间写信了,昨天才听祖父说,前方传来军报,相公又打了大胜仗,夺回一座城池。母亲千万不要忧心,相公吉人天相,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世子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满面忧愁地说:“妳的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不知道打仗的可怕,每次一有大的战事,咱们都城里的武将世家,就得有一半办丧事的。陈国公一家,昔日就是因为西疆的战役,祖孙三代都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只留下个遗腹子,守着这爿门庭。”
顾清梅一听,婆婆竟把话题往这不吉利的事情上扯,不禁有些不开心,赶忙移开话题,“母亲,英姐儿的婚事,本应该由我来帮忙操持的,可是我如今有了身孕,不便操劳,才劳烦母亲忧心。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给英姐儿拿些钱当私房钱吧,再给她两套头面首饰做压箱。”
她这边说着,另一边两个小丫鬟便将手中的锦盒放到了世子妃身边的八仙桌上。
世子妃一见那银票全是一千两一张的,一共有十张,整整一万两,不禁吓了一跳,“妳这孩子,给她这么多钱做什么?”
顾清梅笑道:“上一次,鲁国公夫人随便一出手,便送给我一只价值千金的翡翠戒指,想来家中甚是富贵,咱们家英姐儿嫁过去,若是手底下没有些子私房钱,怕是会让人笑话的。母亲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这些钱,也是相公的意思。相公疼妹妹,多给些压腰子的钱,母亲可不能推辞。”
世子妃听了,便将银票递给了一旁的吴氏,“妳这丫头,也是羽儿有福气,才能娶了妳。”
兰氏则打开了那两个锦盒,突然发出一声轻呼,“姐姐,妳瞧,真不愧是咱们家的大少奶奶,出手就是大方。”
世子妃一看,那锦盒里是一套嵌红宝的金首饰,和一套嵌蓝宝的金首饰,全是手工十分精细的,从发钗,发簪、分心、压鬓、步摇,到手镯、耳环、戒指,是全套的,而且上边所嵌的宝石硕大,质地也很通透,单是这两套首饰,也值几千两,心中不免感动。
“妳这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母亲可是不喜欢?”她调皮地冲婆婆眨了眨眼睛。
“怎么会?我都想把这两套首饰藏起来不给英姐儿了呢。”世子妃知道她是在逗自己开心,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母亲若是喜欢,等过年的时候,我让人给母亲也做一套。”
“我一把年纪了,哪里还戴得了这么多首饰,对了,说起来,我这里倒有些首饰,有一些是我母亲给我的陪嫁,还有一些是君老夫人给我留下的,款式都老了,我一直想翻新一下,送给妳来着,可是年纪大了,老是忘。今天倒是想起来了,兰氏,妳去把库房开开,把那箱子首饰都拿来。那些首饰又不戴,放着怪可惜的。我看这丫头心思也巧,不如让她拿去翻新个样子,给她戴着玩吧。”
兰氏的腰带上挂着几把钥匙,平常全是随身携带,听她这么说,便把钥匙从腰带上扯了下来,然后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