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云烟闻言不语,好一会才叹道,“都变了。”
这次见面,她的震惊其实大于挚友重见的惊喜,她还以为他在勍西安养,想来魏瑾泓也如是认为。
但谁料他竟来了此处,就像是芸芸之中,她再怎么慎重躲避,也避不掉一般。
☆、最新更新
道观下住下几日间,老仙医下了秦山给魏瑾泓把过脉,谈过什么赖云烟就不得而知了。
她身边的人也多了魏瑾泓的一队护卫。
魏瑾泓派人给她送来了茶具与书籍,这几日也没再出现在她的眼前。
赖云烟对他也是颇为无奈。
他们之间利益太深了,这让魏瑾泓根本不想放弃她,而她也轻易走不得。
至于感情,她与魏瑾泓之间其实早已是没有了,她不是那种等男人走得远了还会在原地抱怨他曾对她不住的女人,魏瑾泓更不是那种因为曾对谁不住就会牺牲自己去弥补的男人。
这日黄昏,赖绝来报,“江公子来了,大公子迎了他。”
赖云烟那时正盘腿坐在道观的亭中静看夕阳,闻言颔了下首。
春晖这时从门边大步过来,看了来报信的赖绝一眼,就朝赖云烟行了跪礼,在她朝他颔首后,静站在了一边。
大公子说,她是大气之人,从不会为难下面的人。
光就这点,春晖觉得夫人是极配得上大公子的。
赖云烟煮茶喝了几盏,婢女送上了晚膳后,亭中点亮了夜灯。
此时不过二月下旬,天气还是寒冷,在夜晚中的寒风中吹上一会人都会全身冰冷。
早有小厮烧好火盆,等冷风一次,就放下了已布下帷账的亭中。
魏瑾泓走来时,透过白纱看着亭内她模糊的影子,思虑了半晌,这才提步进亭。
“大公子。”赖云烟抬头,朝他颔首,朝身后冬雨道,“拿杯。”
魏瑾泓掀袍在她对面盘腿坐下,等丫环拿杯上来退下后,他看着她给他倒茶,等壶口离去,他伸手拿杯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他抬眼,见到她笑了起来,他便轻点了下头,“好茶。”
“魏大人好胆量。”
魏瑾泓垂眼轻笑了一声。
她总是虚虚实实,看不透她的人谁敢轻易信她。
这两年多,他也算是弄明白了,这世的她只要别逼她入绝境,她也就不会绝地反击,如她所说,她还想留着条命活着,她不愿为谁死,她还没活够。
“过几日,蚌河那边会送来几条鲜鱼,我与道长谈过,此处半山中有一处无人居住的静宅,到时可上去住上几日。”
“蚌河里的鲜鱼?”她的眼微亮。
“嗯。”魏瑾泓看着她的明眸,又轻颔了下首。
“可得好生烹制才好。”她微微笑道。
她极重口腹之欲,口舌自比一般人挑剔,上世吃不妥时与他闹过两次,他当时厌她冷淡,就想她要是真本事,那就由她自己去了。
等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她已中毒,而他悔之晚矣。
那时他们之间的裂缝加深,他又不再只她一人,她又不是非他不可,便慢慢地远了。
“让翠柏掌手。”翠柏此等的技艺比他的武艺还要更胜一筹。
“甚好。”她垂眼,伸手拿茶,掩下了眼睛里的笑意。
真正愉悦时,她便会掩饰不让人看到。
魏瑾泓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又想起她对江镇远那明媚鲜艳的笑,他嘴边的笑便慢慢地冷了下来。
“道长说三月满山的桃花会在一两日之内全开了。”
“魏大人想三月走?”
魏瑾泓“嗯”了一声,再看向只要他说前半句,就会懂后半句的她。
“到时会有诗友过来一聚。”
“魏大人不怕朝中之人?”
“到时只留几日,等他们来时,我们就走了。”
他当然不会等着朝廷里的人再请他回去。
“下一步你要去何方?”
“梓江。”
“梓江路远。”
“嗯,你多作准备。”自然是免不了舟车劳顿。
“大人好意境。”半会,她笑说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