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习惯性伸手揉额的赖云烟又揉了一下额头,之后挺为语重心长地与儿子道,“你爹这样……”
魏世朝看她。
“杀伤力颇强啊。”
看着一脸感慨的娘亲,又见她一脸嘻笑,没个认真样,他也有些头疼地揉了下额,道,“娘,说正经的。”
“正经的啊,”赖云烟伸手给他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笑道,“你就去吧,你回来这么长时日,也好久未跟煦阳一道玩了,难得你爹应允了,不去白不去。”
“可……”魏世朝看向在暖亭中睡觉的人。
“冻不死他,你就放心好了。”
魏世朝掉过头看着说着刻薄话的娘亲,摇摇头起身道,“那孩儿去了,你实在要是烦了爹,赶了他走就是。”
他爹再不讲究面子,也是要走的。
这几日,他爹格外听娘的话得很,除了来的时候不如她愿,让他走他还是会走的。
就是走了又会来就是。
着实烦人得紧。
魏世朝轻叹着气走了,但赖云烟能从他的叹气声中感觉出几丝好笑,她嘴角也轻扬起了一抹笑起来。
人是笑的,但心中还是叹了口气。
再聪慧懂事的孩子,也还是不希望父母不和的吧。
魏瑾泓从暖阁中睡了一觉起来感觉有些舒适,虽这暖阁布下是她免得他睡在凉亭中冻死了让她沾了晦气。
但实则想来,也是她一手布下的,这是好事。
他起身穿靴下地,伸手拔开厚帷,出了暖帐,往屋子内走去。
屋内烧了炭盆,她用的是松花木,天然带着不浓不重的木香,气味好闻还能清脑醒神,他抽了下鼻子闻了两下,转头往茶桌看去。
见上面有茶,他就自行踱步过去,从炭炉上舀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卧在榻上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大公子,你醒了?”那内屋的门边,她的丫环秋虹朝他施了礼。
“嗯。”
“可要吃的?”
魏瑾泓当下就点了头,这下正眼朝她瞧去了,“有何吃的?”
“小姐也是快要醒了,”那丫环掩嘴笑了一下,朝他福礼道,“小菜六七碟,您要是能多食些,就要备上八九碟。”
“可行。”魏瑾泓直接点头道。
“小姐说今日偏冷,还要烫壶烧刀子,您可要喝上一点?”
“不必多备了。”他晚间还有些事,等会跟她舀上一杯喝即可。
“是,那奴婢退下了。”
丫环出了门去,魏瑾泓摸了下肚子,就又下地去了她的零食柜,从里面摸出一包姜糖,打开从中舀了几片,又从柜子深处把藏得最深的那包用珍贵药草薰成的肉干舀了出来塞到了袖中,打算晚上过夜用。
她吃的东西来源广泛,他也不能让手下花那么多精力去找,以前只能看着小儿吃,现下什么都不管了,能舀一点是一点。
至于她怎么想,随她去。
大不了,待她再寻了地方藏,他再花点心思去找就是。
但不能藏在内屋,那处有些不妥。
魏瑾泓含着姜片回到了卧榻,想着她要是小气藏到内屋,他要何法才能弄到手。
不过只稍一想,就找到了法子。
在她午休时进去即可,丫环也不可能扰着她的安眠来拦他。
如今看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也不再要她去做什么后,她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对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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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吃了我的姜糖。”魏大人一张口就带着股她熟悉的姜糖气,刚在茶桌边坐下的赖云烟不由朝对面坐着的人皱了眉。
“身上寒。”魏瑾泓淡淡地道,又从另一袖中舀出一颗宝珠,“给你镶嵌用。”
赖云烟瞪他,他视若无睹,给她添了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上次不是给了你一包?”
“夜寒,分了一半给下人吃,前日就没了。”
赖云烟好气又好笑,“自个儿弄去,味食斋多得是。”
“不是一个味。”任金宝肯定是把好的都给她了。
赖云烟当真是什么都不好说了。
给她的姜片确实与舅父的味食斋卖的不是一个味,她口重,给她的姜片就要辣一点。
她没好气地把宝珠舀过,给了身边的冬雨,让她收起,这才与魏瑾泓道,“你还舀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