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2 / 2)

两位姨娘一进帐蓬见到魏瑾泓也在内,着实愣了一下。

她们没想到魏大人在帐内,魏夫人还让她们进来。

“我跟祝家的两位姨娘说说体己话,您先出去罢,呆会我来找您。”赖云烟扶着魏瑾泓起了身,给魏瑾泓打理了一下衣裳,温柔道。

魏瑾泓应了一声,没有去看那躬身往边上退的两位祝家姨娘,目不斜视出了门。

“魏夫人身子可好一些了?”这时肖姨娘忙不迭地说话道,“可是扰着大人和您了?”

“坐罢。”赖云烟摇头,含笑看她们。

“是。”两人齐应了一声,坐在了赖云烟半丈之外。

她们等了一下,见魏赖氏只含笑看着她们,似是在等她们说话,刚看到了魏瑾泓的祝家两位姨娘在简陋的凳上有点局促地挪了挪脚,在心中琢磨好了的那些挑不出什么错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谁知道那位魏大人此时是不是站在帐外。

“奴婢们就是来问问您的身子今日感觉如何,眼看这天气热了起来……”很快,肖姨娘笑道。

“是。”佟姨娘轻声附和。

赖云烟见两位姨娘识趣,重要时刻总算记起她是谁,她们自己是谁了,微笑回了话,“尚好,有劳两位姨娘记挂了。”

“这就好……”肖姨娘状似松了一口气,面对着笑意吟吟的魏赖氏,心下不安之感越来越重,尽力不让眼睛往帐门边瞥去。

这时冬雨掀了帐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祝家两位姨娘便就势起身福身告辞,赖云烟点头,“那就不留你们了。”

祝家两位姨娘走到门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只一下就如常往外走,这时赖云烟喝着药,眼睛盯着她们的背影,冬雨也一直顺着主子的眼睛盯着,等她们消失后,她问赖云烟道,“她们存的什么心思?”

“热闹嘛,是个人都想看,长路漫漫啊。”赖云烟咽了口中的苦药。

“那什么时候临到看她们的?”冬雨顺着她的语意往下说。

“看她们的不容易,”赖云烟把最后一口苦药喝完,拿起茶杯清了下口,“她们可比我能干多了。”

见冬雨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赖云烟不禁失笑,“急什么?你想要你们家主子跟个姨娘去争一时之气?”

“听说他们家抬夫人就这几日了。”赖云烟起身准备出门,冬雨站在她身后替她编着还未梳好的长发。

冬雨说完,见赖云烟不语,眼睛往跪在地上替主子整理裙角的秋虹看去。

秋虹便抬头看着没打算说话的她家小姐,好奇道,“小姐,她们这段时日老往您身边靠,是不是谁拿捏得住您,谁就是祝家族母?”

赖云烟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头。

这时掀开的帐门撩开没有盖上,不远处,离赖家护卫站着的三丈之处,白氏朝这边盈盈福礼,头上扎的白玉莲花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隔着距离,赖云烟扬了扬下巴,朝那亭亭而立的荣夫人微笑点头。

那神情,看在白氏的眼里,却有着高高在上的倨傲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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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打算是?”魏瑾泓在前方与子侄们在说话,魏瑾荣带着魏瑾允跟在了赖云烟的半步之后,与她在湖边慢慢走着靠近他们。

祝伯昆刚与他们说待到一下个肥沃之地,待休整的那几日,祝家会有桩喜事要办。

什么喜事,大家都了然于心。

湖对岸的祝家人往这边看来,赖云烟眼睛看了过去,家眷,护卫,牛马,她皆看得仔细无比。

祝家子弟中,有一两人敢与她对视,女眷中,有一个丫环敢对上她的眼,牛马不知她的眼光,只管低头吃草……

“嫂嫂?”魏瑾荣扫了对面一眼,又叫道了一声。

“船到桥头自然直,”祝家的两位姨娘正要上牛,看到她,两人一前一后朝她福礼,赖云烟翘起了嘴角,笑容看似温和,又透着几许冰冷,“这一路谁死都不过是眨眼之事,你们烦那么多身外之事作甚?”

魏瑾荣与魏瑾允对视了一眼,魏瑾荣刚已与赖云烟说了不少祝家之事,动了不少嘴舌,这时魏瑾允接话沉声道,“大嫂言下之意是?”

这时魏瑾泓朝他们走来,赖云烟扫了眼那以松柏之姿飘然而来的人,回过头与他们轻言道,“活到最后的才是胜者,你们只管想着以后之事就是。”

说罢,回了头,嘴边笑容温柔可人,与前刻之态完全截然不同。

那厢,带着祝家人准备出发的祝伯昆朝这边遥遥揖礼,正好正对着赖云烟,赖云烟脚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一福还了礼,抬起头来,正看到走到她身边的魏瑾泓朝对面还礼,笑容清朗,衣角长发在晨风中轻飘,那仙人之姿不知羞煞了谁的脸。

☆、156

下个地方,一个名叫扶达的小县城,虽说是肥沃之地,但这次这个地方已不是未成国的民族,它归属一个叫夷萨的小国。

他们接下来一年,就是穿过这个叫夷萨的小国,再往西进。

陌生的地方,连人都长得不一样,语言,吃食已与宣朝有着天壤之别,魏祝两家随身带的译官说来是百事通,但也只听懂得两句夷萨语:吃饭,睡觉。

而扶达只是夷萨的一个小县城,并不说夷萨语,当地的扶达人所说的是扶达语,于是那两句吃饭睡觉都派不上用场。

祝家要操办婚事,首先这置办什物都是个大问题,但祝家确也是能人居多,一个白天出去,晚上居然买回了大红的锦布。

秋虹与冬雨跟着白氏前去祝家那边打招呼,回来后,秋虹笑得连眼都找不着,“那锦布说是花了五十两金呢,祝家可有银子了,不愧为大富大贵之家。”

赖云烟看她笑得找不着北,问冬雨道,“怎么回事?”

“那锦布,看样儿似是出自咱们宣朝的南方……”冬雨淡淡道。

这时正在案桌上写信的魏瑾泓停了笔,抬头道,“舅父的生意做到这来了?”

扶达也埋了他们的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