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荣,你媳妇爱替祝家的人传话,你今日也替嫂嫂传个话罢,”赖云烟微笑着客气问道,“可行?”
她说得甚是慢条斯理,眼睛里带藏着笑意,魏瑾荣尴尬地别过了脸,捏拳清咳了两声,才作揖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你要管事了?”
魏瑾荣走后,赖云烟懒懒靠在背后的榻上,这时魏瑾泓回过头朝她问道。
“嗯。”
“大印放在哪,你是知道的吧?”魏瑾泓先是无声,过了一会说了这么一句。
赖云烟放下手中的纸册,朝背着油灯的光看着她的男人笑笑道,“知道。”
“那就好。”魏瑾泓点了下头。
到子时他吹熄了灯,睡到了她身边,摸了她的长发好一会,最终松了一口长气才睡着。
如今只要她管事就好,哪怕她的强势会引来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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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昆叔。”
“贤媳。”
见过礼,请魏瑾泓而来的祝伯昆道,“泓贤侄……”
“进山去了,”赖云烟拿帕抵下了鼻,神色淡然道,“我怕伯昆叔有什么事不能耽误,就过来走一趟。”
前几日叫她,她不过来,今日他请魏瑾泓,她倒是过来了?
祝伯昆冷冷地勾起嘴角,“贤媳平日不是素不喜出门的吗,今日怎地来了?”
赖云烟讶异看向祝伯昆,“这……”
她顿住,没一会就站直身,歉意道,“是我鲁莽了,还道……”
说到这,她又隐去了下半截没说,再道,“容妾身先告退。”
祝伯昆冷冷看着她惺惺作态,到她走到门边,他突然笑道,“贤媳来了,就不用走这么快,喝杯茶再走。”
“这……”赖云烟转身,犹豫。
“来都来了。”祝伯昆爽朗一笑。
“那妾身就不推拒了,多谢伯昆叔。”赖云烟带着两个丫环两个护卫重走了回来。
祝伯昆仔细看了她带来的人,见她身边之人都是赖家之人,也不管他的打量有多冒失,嘴边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赖家走了这么多人,没想到,还能有赖家人在她身边。
祝伯昆扫两眼,一勾嘴,赖云烟就知他什么意思。
但他们这些人,装糊涂已是本能,明白都当不明白,何况是不怀好意的嘲讽,那就更会装作什么都不懂了,脸上挂着笑,不是傻子都要当自己是傻子。
“不知伯昆叔叫我夫君来有何事?”下人奉上茶,赖云烟拿在手上笑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祝伯昆笑笑道,“只是朝中之事。”
不是你一个女人能管的。
“原来如此。”赖云烟了然。
“老爷,夫人来了……”这时门边的祝家丫环来报。
“进。”
“贤媳,你来了?怎地来了不叫下人叫我一声,让我来迎你一下……”祝肖氏一进来,就热切地走到了赖云烟身边,眼看就要握上她的手,但被冬雨上前挡住了身体。
“啊,这?”祝肖氏看看面前的丫环,无措地往祝伯昆看去,“老爷……”
“祝夫人见谅,”被人叫贤媳的赖云烟在冬雨身后笑道,“我今日有点风寒,怕传给了您……”
她话罢,冬雨就退开了身,露出了赖云烟笑靥如花的脸。
“贤媳身体有恙,还是不要出来走动的好。”祝肖氏微笑着回道,眼神尖刻。
“我还以为是伯昆叔叫我夫君有事,耽误不得,就过来看一眼。”赖云烟轻描淡写,眼神柔和,表现得表里如一。
祝家抬了个夫人又如何,就算是个夫人,想压住她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其实被叫贤媳也无妨,只是别叫得这么话中带刺,惹人生厌。
她一路都是想跟这些女人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想过让她们自己学着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可到头来的事实还是证明着她与这个年代的格格不入,肖氏她们所想的,所做的,都说明着她们不是同道中人。
说来也是,她们的安危富贵,哪怕是感情都是寄托在男人身上,依靠是她们的本能,或者说她们有她们的划算,她们有她们的生存方式……
人各有志,不能井水不犯河水,那么,就只能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肖氏……”祝伯昆出了声。
“老爷?”肖氏回头。
“坐,陪魏夫人聊聊。”祝伯昆敛了笑,淡然道。
“是,老爷。”祝肖低在赖云烟的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