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荣朝她看去,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对来,便摇了摇头。
“驾。”这时岑南王领着他的亲卫队上了前,赖云烟也随即赶上,留下魏瑾荣在原地又朝安静得诡异的四周看了看,刚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
不比岑南王一到宫门前就被守卫请了进去,站于门前的赖云烟带着两个婆子在寒风中站了两柱香,才有宫女前来侧门带路。
魏瑾荣已让岑南王先带了进去,赖云烟带着两个婆子到了皇后所居的栖凤宫。
赖云烟本抬首缓步,一进殿,就低下了头,等宫女站定她蹲了大半个身,微笑道,“臣妇魏赖氏见过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时皇后听着那轻柔带笑的声音,嘴边笑意更是加深,“魏夫人来了,免礼。”
“谢皇后。”
“赐座。”
赖云烟抬起了头,朝端坐在上座上的皇后娘娘微微一笑。
“多年未见,魏夫人竟是未老,美貌如昔。”
“老了,”赖云烟笑着摇头,“不比娘娘您,真真是跟臣妇当初第一次见您那般模样。”
时皇后无动于衷地淡笑了一下,等赖云烟坐下,便慢悠悠地道,“魏夫人夜晚进宫,可是有要事?”
后宫不管前朝事,而赖云烟身为内妇,就算是来见皇上的,但按情理,也得从皇后这里走一道,但就算是见,这话也不能从她嘴里出来,要不时皇后就有名目当场整治她了。
哪步都不能走错,时皇后老神在在与她打太极,赖云烟也笑着慢悠悠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时想起这些时日都没来与您请安,心里怪难安的,妾身是个急性子,这么一想,也就来了,皇后娘娘莫要怪我唐突才好。”
她睁眼说瞎话,那说话慢吞吞还带着笑的调子,哪一点像个急性子,时皇后一生都没见过像赖氏这样胆大妄为的妇人,在惊目了一下后,拿帕挡嘴,手支着椅臂哈哈笑了起来。
她笑得甚是大声,但眼睛却是冷的。
时皇后目光冷冷地看着赖氏,嘴边的笑意却一点也没淡,“哪来的什么唐突,你有这么份心意,本宫也觉欣慰。”
“妾身多谢皇后娘娘成全。”赖云烟微笑。
“哪里。”时皇后云淡风轻地动了下嘴皮。
说罢就止了声,端起桌上茶杯喝茶。
赖云烟便也不语。
过了一会,宫门外有了声响,一太监在外头甚是着急地道,“娘娘,娘娘,奴婢有事要报。”
“王昌才,什么事?”站在皇后身边的老姑姑去了门边,冷冷地问。
“禀姑姑,是,是皇上在政事堂昏倒了……”太监说着像是要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皇后一听,从首座站了起来,厉声道。
她起得势大,垂在金冠上的玉珠在空中飞舞着,配上她乍然凌厉的气势,乍时威严四射。
“禀皇后娘娘,是,是被魏大人气的……”太监已经哭道了起来。
皇后一听,眼睛刀子一样刮向了赖云烟。
赖云烟已站了起来,一脸诧异迎上了皇后的目光。
皇后盯她,她全程一脸愣然未变。
几眼后,时皇后一挥袖,下了玉阶。
赖云烟立马欠了身。
时皇后急急走到门边,见面没动静,她冷冷地抿了下嘴,回过头去,“你也跟过来。”
“是。”皇后看都没看她一眼,赖云烟不动如山地回了一声。
总算是要她去了,还冠了这么个罪名。
**
“皇上,皇上……”
皇后着急地进了宫门,赖云烟走到跪在地上的魏瑾泓身边止了步,居高临下看了额头结了血痂的魏瑾泓一会,才跪在了他身边,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您是用什么法子把皇上气昏的?告诉我,呆会我也试试。”
魏瑾泓顿了一下,缓缓侧过头,看着这时还敢语带戏谑的她,眼睛里有一点点无奈,好似在问她怎么来了。
“魏大人,魏夫人,皇上醒了,传令让您二人进去。”太监飞快出来传了话,没给他们夫妻两人多说话的余地。
“谢皇上。”魏瑾泓举手作揖,扶着赖云烟起了身。
赖云烟就势看了看他的额头,见伤口甚大,血还从缝迹中往外不断地渗,看样子也是没上药,不由皱了皱眉,脸也冷了。
“无碍。”魏瑾泓轻握了下她的手。
赖云烟淡淡一笑,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他的身后,由他领着她进门。
“罪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魏瑾泓一进去,掀袍又跪在了地上。
“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
“好了!”站在龙椅上的皇帝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叫得朕头疼。”
赖云烟当际止了嘴。
“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