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怕追杀我的人到你们村里去?"他问到,一看到黑妹把枝丫绑在马尾他就知道了她这是想利用树枝丫扫去他们离开的马蹄印子。
黑妹点点头。
"那不如做得更彻底些",说着他死去身上外袍带着血渍的下摆,又去取黑妹身上的弓箭,把那下摆挂在未断,扭头张弓射向豺狗。
那两只豺狗虽然先前身上都中了黑妹一箭,但并不是要害部位再加上豺狗生性护食,不到咽气绝不肯离开到嘴的食物,所以它们仍旧守在那只鹿的尸体旁边。
林三木张弓射箭一下直中那只体型大些的豺狗后臀之上,带着血渍的衣袍绑在那箭上在豺狗的身后飘摇。
"你是要让追杀你的人以为你葬身豺狗腹中了?"
黑妹问到。
他点点头,刚还了弓箭给黑妹就听到山上一阵阵的嚎叫声。
"快走,豺狗群要来了!"
黑妹说到,催着离开,林三木说了声,"坐好了"一拉缰绳就撩开马蹄子奔了起来。
夜晚的山间因为地上的白雪反射着一种淡蓝色的光芒,树木沉默森严地伫立着,一一后退着。
黑妹在前面被山风吹得脸上冰凉,感觉鼻子都要冻掉了。
身后的林三木包裹着她带上来的那张毛毯。
直到跑出了老远马才渐渐慢了下来,两人渐渐在马背上一步步颠着下山。
因为有了马快了很多,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到了山脚下。
大叶山下的大叶村此刻万籁俱寂,没有几家有灯火在的,村里人已经进入了冬夜的梦乡。
黑妹让林三木下马来走路,又让他用毯子把全身都包裹起来。
悄悄进了家里的院门,黑妹立即让他到屋边头藏起来,自己牵了白马到柴房外屋和骡子关在一起。
她刚打开大门,他爹就出房了,黑灯瞎火地小声问到,"黑妹你回来了。"
黑妹赶忙低声回到,"爹,不是叫你先睡吗,别把娘吵醒了。"
"要不要吃的,灶上锅里热水给你温着碗面条呢。"
"知道了,爹你快睡吧。"
看着他爹进了房间关上门,她迅速出了大门找到林三木,"快跟我来。"
她一路拉着他从大门进去经过西屋的后方再穿过一个小房间进到一个小屋子。
"等着我啊!"
黑妹小声说到,回到堂屋又进了灶房,就着灶里的炭火光点亮了油灯。
揭开锅盖,前面是一锅热水,后面锅里正温着一大碗的面条,上面还码着些青菜和一个鸡蛋。
看得黑妹心头暖暖的。
她又拿了个碗出来把面条分出一半放在要端给林三木的碗里,自己才狼吞虎咽地把吃起来。
吃完以后端着油灯和饭碗到了林三木的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其实就在黑妹姐妹睡觉的西厢房隔壁,隔成两段,后面一半当仓库使,前面这一间先前是空着的,后来就放了悦来酒楼少东家白老板送来的包装凉菜的陶罐,一箱箱地堆积着,这间屋子的窗户正好斜对着灶房的门。
黑妹进到里面赶紧关上门,放下面就说到,"快吃吧!"
她开始码木箱子起来,这些木箱子盖子都是整块平坦的木头做成的,把箱子两个一摞,再码在一起就拼成一张床了。
林三木看着那碗面再看看卖力搬着箱子的黑妹心里不由地想到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个丫头的言行举止,勾了勾唇角,说到,"你真的只有十三岁?"
"过完年就十四了!"黑妹头也不回地说到。
码好了床,见他那一碗面还在细嚼慢咽的,催促到,"三木公子,你能不能别这么贵公子作派啊,赶紧吃完了洗洗睡了啊。"
说着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出了屋子,也没拿油灯,摸黑进到自己的西厢房,怕吵醒胖丫和四丫,轻声轻脚的打开衣柜从里面摸出一床被子来送进屋子。
她又拿了油灯进灶房,自己先打了热水洗了一下,这才拎了半桶热水到那间屋子。
一进门看到他正在脱衣服。
见黑妹进来手上顿时一顿,黑妹却眼尖地看到那绷带上又有了血渍,"我看看,肯定是骑马的时候伤口又绷开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让他坐在床沿,"你泡脚,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林三木拂开她的手,淡淡说到,"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黑妹看着他面容静默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气恼地说到,"你这人怎么这样,翻脸比脱裤子还快,懒得管你。"
说着她直接出屋子关门离开。
其实作为前世是运动员出生的黑妹对于伤情还是十分重视的,再就是还真不在意异性身体什么的,更何况她现在觉得自己年龄也小无所谓了。
走出门外黑妹有些莫名奇妙,心里想着这人的脾气是不是都和皮相成正比的的,她还懒得伺候他呢,今天累了一天她还困得不得了呢。
爬上床,摸进被窝里,身边的四丫和那一头的胖丫睡得热气直呼的,被子里十分暖和。
赶紧脱衣缩了进去她这才感觉到全身疲累得很,脑子还来不及想点什么就已经昏昏入睡了。
西厢房隔壁的第三间屋子里林三木正慢慢拆开绷带,有点意外地发现黑妹给他帮的绷带手法挺专业的,实在不象是一个山野丫头,但她又确实是个土生土长的乡里丫头,又想到自从遇到她以后见到的她的种种表现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