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虽有与他“重修旧好”的意思,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不过他这直接也兜了个圈子,但无论他这圈子兜得有多大,却始终是个圈,终究还是回到原点。难得某人放下小侯爷的架子与她坦诚,总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沈画羞涩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柴骏微微蹙眉,一向深邃的凤眸中一丝淡淡的不解。
沈画:“你之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我信你。”
柴骏一滞,忽的扬起头四十五度望天,极无奈般深深吸了口气,又极认真重新看向她,“方才我们说话时你在做什么?”
“听你们说话呀!”还能做什么?当然,有那么一阵子走神,琢磨他这一本正经难道不是对她表白么?还是表白后又后悔,想将面子找回去?
柴骏淡漠着,直勾勾将她凝上许久,忽的伸手在她脑门上一磕,“让你跟我学南湘话,去教你未来嫂子学燕国话。想什么呢?”
这动作暧昧中透着几分亲昵,却又不是那么亲昵。就好像是老夫老妻打情骂俏,自然到沈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他俩婚后,经历了一番干柴烈火的洗礼,将感情升华到了某种亲密无间的境界。
只觉脸上顿时有点儿微微热,整张脸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狠狠用虚握着的拳头轻轻捶了几下脑门才勉强皱起眉头来,生无可恋啊。她怎么又乌龙了?
可……
“你自己怎么不教?”何须费那么大周折?
“你让我日日对着温多娜?”柴骏问得甚是有理,且理直气壮。一句话便又再次表出他的痴情与专情。
沈画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扶住额头,顺手抹了把脸,苦笑一瞬,“好。我跟你学,不过……小侯爷,不用开口就是这句吧?”
柴骏微微将头调整到三十度的恰到好处,又是这般理直气壮,“莫非温多娜用不上?还是你哥不愿听?”
这令沈画不仅想起前世,许多人但凡对一种语言有兴趣,必先学会这一句或是一句粗口才算起了头。甚至一国语言,别的没一句会,却独独都会这一句,且是古今中外、恒古至今、但凡只要乃有情之人必会的一句金玉良言。她居然敢违背这逻辑……
如今他二人情窦初开,最最想听、也最最需要听的便是对方诚挚的表白,因此这句话不谓不重要。
柴骏既说得极有道理,沈画若推辞,岂不是不给面子?
因此纠结一阵后,终于勉为其难说了出来。
柴骏听完声色不动,“不太对。跟我念。”
隧又重复一次,沈画很认真听,又跟着他念了一次。
谁知他仍不满意。
因此在接下来的半刻钟时间里,两人就这般你一句我一句地互道钟意。以至于在这中秋之夜,花好月圆之时,沈画竟感觉到了一丝无风的凉意,激起一身鸡皮。
其实上辈子语言课对沈画而言的确是一门颇为令人头疼的课程,因为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全靠日积月累。因此为了掌握这门技能,沈画日日必背着一个学语言的神器--复读机。有空便在听,因此眼下头一回无比思念前世的高科技。
需知道对着这么个长相极佳,又气质不俗的人一直说这句话,会很容易动情。
“好了。接下来你自己练。练到我满意为止。”原以为柴骏已心满意足,却没想他竟然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