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爹说的甜头却令沈画十分不解,莫非是指她那丝毫没见成效的美人计?
“爹,我有愧于您和娘亲,空生了女儿这副好皮囊。他精明得很,一眼便看穿我是在虚情假意。”沈画饮下一杯酒惆怅,也很释怀,更很轻松。总之悲喜交加。
横竖不需再与柴骏虚与委蛇,这几天与他斗颜值,斗演技,斗心机真真累得不行。还不如顺其自然来得痛快。
说实话,她还有那么一点儿小感激,感激他直言不讳地坦诚他已看得通透。不然这样演一辈子戏,的确劳心费神。
沈成业也跟着惆怅地噙上一口酒,咽下安慰道:“无妨。横竖那小子不会轻易罢手,你见机行事便是。被动也有被动的好。”
沈画顿觉一道电光直直闪进脑海,霎时间清明不少。这老狐狸果然不简单啊!一句话便犹如醍醐灌顶,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将计就计,她将他反将过去不就结了?
可老爹这意思莫非是同意她的有意靠近?
“爹,萧誉……”沈画故意欲言又止。
沈成业看看女儿,长叹一声,“你自己拿主意。毕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最重要还是你要开心。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有个好归宿。你自己把握分寸就行。”
沈画又陪老爹和姜凯饮了两杯小酒,回屋梳洗完,没多一会儿便睡了。
要依着沈画以往的性子定然会睡到日上三竿。可这猎场终究不是在燕京城里,各府的别院也就那么大,离得近了,难免会受人滋扰。
这大清早就来滋扰她,且有这能力滋扰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柴骏昨日与之绝交,后又得到沈画宽宏放过、与柴骏言归于好的知己--东郡王世子连岳。
不过这货许是觉得与柴骏关系特殊,因此从不走正道,又独独挑了后门出入。只是沈画觉得他这后门走得极没有水准,竟然还是空空两手找上门来。
她虽给不了他高官厚禄、锦绣前程,但他既要走后门,也该懂得走后门的规矩,实在不通人情世故。
因此小翠为难地放他进来后,沈画便将他晾在了后院的院子里。慢慢悠悠等小翠打水梳洗,又慢慢悠悠地让她给她梳了个颇为麻烦的发式,最后慢慢悠悠找了件像样的衣衫,才出去见这专走后门的贵客。
连岳一开始尚在屋外不停催促,等沈画真见到他时,他已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被磨得生无可恋,一看这辈子就没等过女人。
沈画心满意足,遂漫不经心对他说了声抱歉,方问:“这么大清早的,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扰人清梦很惹人厌烦么?
“自然是找你出去玩。”兴许一开始的兴头被沈画折腾了一番,这货竟也变得迟缓起来,连说话都带了尾音,“原以为你与别的女子不同,啧啧,没想竟也这么啰嗦。”
说得他好似等过无数女子似的。
不过他倒将沈画的瘾给勾了起来,全然不去理会他言语中的抱怨,“他让你来的?”
沈画与连岳之间经过之前那番长谈已不用详细说明这个他指的是谁,连岳即刻心领神会,一声叹息:“他哪有这闲工夫陪我们玩?我一大早过去找他,便听他家下人说他早出门了。估计要午时之后才会回去。”
原来是被人遗弃了啊!可沈画一点儿不同情他。她与他的交情还没深厚到陪他排解寂寞的份上,二人也只不过认识一天而已。
“哦?”她不觉琢磨柴骏这么早会去哪儿。可想想他虽与她有婚约,她也尚不是他夫人,这般追着他的音讯实在有些妒妇之嫌,因此后半句便没问出来,以免眼前这货又揪着将她笑话上一场。
好在连岳一门心思都想着别的事情,完全没感觉到沈画曾欲言又止,“听说一大早又去陪南湘王子、王女了。今日一早,我那二表哥抽风,约了人家去林子里狩猎。太子不懂南湘话,王子虽学了些燕国话,却也说得不是那么地道,担心说错什么,因此仍需他去作陪。”
原来如此。
的确。苏力青与沈画这般无关紧要的人练练他那不太地道的燕国话自然无所顾忌,可对上燕谨这一国储君当然需小心谨慎。万一一句话词不达意,或者不懂燕国的忌讳说错什么,影响的可就不是一点点,而是两国多年来建立的友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