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小心替她推开院门,里面竟然一片漆黑没掌灯,甚至好似从未有人住过一般死一样的寂静。
重临旧地,沈画抬头望了会儿天,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与不安,或许,还有那么一股浓浓的思念。
萧誉一声不出地悠闲靠在院门旁等着,仿佛在等她最后决定要不要进去。
沈画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迈了进去。这里面兴许有她要的答案,兴许能解决她眼下的困惑。
要查一个人,自然得从他起居的地方着手,只是沈画做好了一切准备,还是被柴骏房里的陈设震得差点儿崩溃。
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尚未掌灯,沈画便清晰见到这间充斥着书香的卧房内隐隐挂着一身衣衫。直到萧誉拿出身上备用的火折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来一盏油灯点燃,她才看了个真切。
那是一袭火红的嫁衣,女式,顶上还端正的摆着凤冠,看得出十分精致。屋里一切如旧,除了嫁衣和凤冠霞帔,尚有一个大红的囍字一丝不苟地贴在正对门扉的墙上。醒目得有些刺眼。
至少她是这么觉得,被这一切刺痛的双眼开始发热,热到胀痛,热到鼻尖凝起一抹酸涩。仿佛忍了多年的泪水终是没能忍住。
沈画将身子一转,直接掉头去了书房。她不知道柴骏这半年日日对着本该着在她身上的那身嫁衣是怎样撑过来的,她仅仅看了一碗茶的功夫都没有便已泪流满面,心口更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原来自己是这么想嫁给他的。
将将推开书房的门,萧誉便跟了过来,手里拿着油灯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沈画不想别人看见她失控的样子,故意不拿正脸与他相对。
他似乎并不介意,找了处地方放下油灯便四处寻找,东摸摸西看看。
沈画忽然莫名其妙着紧上来,尚未完全控制住情绪便开口问:“你找什么?”
莫不是他今晚亲自进来的目的是打算寻找什么秘密?她莫名想替柴骏守住一些东西,私隐也好,机密也罢。原来她只是想要个答案,并不愿出卖,眼下她尚未告诉老爹自己的想法,也不清楚老爹若知道这些秘密会如何定夺,因此对自己人,她也需要保留几分。
萧誉停下手一声轻笑,忽又闲散上来,抄着手仿佛有些无奈,“我不过是想帮你。听说有秘密的人都会妥善收藏自己的秘密,譬如暗格,机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你教我们的。我并未认真翻看这里的任何东西。”
沈画想起他方才的举动,总算松了口气,可依旧不喜欢他动柴骏丝毫东西,“看在你这么受教的份上,我姑且不与你计较。顺道再教你一样本事,但凡谨慎的人指不定在他放秘密的地方均做了暗号。若有人碰过,他一眼便能看出来,小侯爷记性很好,如果你没将东西完全归位的本事,还是不要随意乱翻比较好。”
“哎呀!”萧誉一声惊呼,差点儿没将沈画吓到,“小画,你怎么提醒得这么迟?我将将动过不少。已完全忘了有没有归位?怎么办?万一你家小侯爷回来发现,以为是你的魂魄回来找过他,还被他错过了,估计又得吐上一场血。”
沈画不知道柴骏会不会吐血,总之她已快被他气得吐血了。此人比起连岳的嬉皮笑脸,还要油腔滑调,尤其是他眼下戴着柴骏那张俊朗到极致的脸,沈画真有几巴掌抽死他的冲动。
念及等下出去尚需他引路,沈画好不容易才将怒火压下,饶他一条狗命,赶紧干起正事,“你帮忙找可以,但找到什么不许偷看。”
“遵命。”萧誉轻声一笑。
沈画在柴骏书房翻了许久也没翻到所谓的秘密,甚至一寸一寸找过,也没见到暗格之类的东西。看来从前的小说,甚至电视都是骗人的。聪明人怎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约摸小半个时辰过去,沈画感觉有些累,正想停下歇会儿,可一回头却见到萧誉悠闲地靠在一处书架旁,手里拿着本册子津津有味地阅读。
没好气问他:“你不是在帮我找东西么?”
她尚未偷懒,他居然敢歇息!
萧誉扬扬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回道:“我只是好奇,小侯爷竟然这般痴迷医道。半个书房都是医书,莫非想做大夫不成?”
沈画原本一点儿没在意,听他这么一说,也好奇上来,随手拿起身边一处书架上的册子翻阅。果然,又是一本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