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在竹雕杯里喝了一大杯,脸不红气不喘,笑着请荣妃:“荣额娘请。”
荣妃已经想好,张口就来,到是自己做的,得了众人的称赞,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
五公主冷冷的看着恩和,等着她这两壶酒喝完,看她洋相百出现在嚣张什么?只是…几桌人几乎都吟过了诗,两壶酒恩和都喝完了,丝毫不显醉态不说,还自己做了一首贺寿诗,大家都大大的惊叹了一番,荣妃甚至道:“今日,小六媳妇的这诗当居首位。”九福晋笑的极其僵硬。
连最后一滴酒都喝进了恩和的嘴里,不醉也罢到越发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笑吟吟的转头看五公主,举着一壶酒:“我给五姐倒酒!”
大家玩的都来了兴致,谁还在乎五公主这样一个无关轻重的角色的喜怒哀乐,都笑着道:“快喝,快喝!”
五公主高昂着头,紧紧抿着唇,因为极度的气愤不甘牙齿打颤发出微不可闻的碰撞声,劈手就要躲过恩和手里的酒壶,却不料恩和正好转身又跟众人说话,她扑了个空,那样子越发狼狈,好似是谁没惹住轻笑了出来,五公主屈辱的几乎哭了出来。
恩和好似没察觉只笑着说自己的的:“虽说喝酒这事是五姐提出来的,但到底五姐算是客,五姐喝这一壶我不能没有表示,今日我也彩衣娱亲,五姐喝完我便唱支曲助兴!”
众人都笑着拍手:“五公主还不喝?咱们还等着听曲!”
喝酒这事谁都看出来是五公主逼恩和,但恩和越发要把这事做的圆满,五公主既然敢开口就必须把这酒喝下去,如今到也不用她来逼,多的是人喊着要五公主喝,人人都参与了,后面便是往外传话,也必定不会刻意美化五公主而贬低恩和,这样岂不是自己也成了坏人?
恩和笑着转身将酒壶给五公主,要是一杯一杯喝,喝到后面实在不行了谁都不好强逼,一壶酒直接下肚好不好的已成定局。
五公主看着恩和,恩和便笑吟吟的看着五公主,不管哪眼神多么的怨毒她依旧轻笑,她实在早早的就明白了,这个世上多的是人讨厌你,讨好他们根本无用,还不如直面。
五公主接过酒壶果真仰头就喝,有些酒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了衣服上,将她早上新换的衣裳都侵湿了,她已经尝不来嘴里是什么味道,只觉越发吵闹越发难过,止不住大哭了起来。
五公主一壶酒还没有喝完就醉了,醉了便是大哭,抱着柱子拉都拉不走,无奈,只得让太监抬下去,大半个后宫的人都听到了动静,只是谁又愿意理会,都起哄要恩和唱曲。
德妃的寿宴除过五公主大哭那一会其余很是圆满,众人都恭维德妃:“还是您眼光好,给六阿哥选了这么个能耐媳妇。”
连德妃也觉得很是满意,从赏赐的东西里选了几样赏给了恩和,于是几乎皆大欢喜!
宜妃很不高兴,带着九福晋回了宫,进门就发脾气:“不是是才女么?怎么一首诗都没有个混混做的好?”
九福晋一怔,知道这是宜妃因为恩和又不满意她了,越发不能辩驳,宜妃冷哼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由着宫女给她卸了头上的钗环:“我到是也想跟人家德妃一样风光一把,只是没有个能耐媳妇给我凑趣!”
九福晋知道自己若在不开口,宜妃只怕会越发生气,她艰涩的道:“都是媳妇的不是。”
宜妃透过西洋镜瞧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九福晋,重重的将梳子拍到了梳妆台上:“自己不够聪明就不要做那蠢事。”
九福晋一惊,抬头去看宜妃,宜妃已经转脸叫了身旁一个瓜子脸的宫女过来,对着九福晋道:“这是刘氏,我调教出来的宫女,你带回去让她去侍候小九。”九福晋细细的看了看这个宫女,杏眸粉腮,穿了件偏紧的旗袍越发显得前凸后翘,水蛇一般的腰身,实在是九阿哥最*的一类女子。
九福晋觉得心里针扎般不舒服,但还是只能起身谢恩:“谢额娘关*。”宜妃勾了勾嘴角,叫了九福晋起来,又语重心长的嘱咐:“什么都没有子嗣重要。”九福晋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恩和还有舒云荣安等着众人走了,陪着德妃回了宫,又一会胤禛胤祚还有十四兄弟三个便也过来陪德妃,一家子坐在一起说笑,十四笑拉着恩和的袖子说话:“六嫂,你咋能那么喝的,也给弟弟教教。”
恩和惊诧的去看胤祚:“这就得了消息了?”
胤祚大笑道:“我往后宫走,遇上了几个熟人,都对着我竖大拇指‘六福晋非寻常人’。”德妃莞尔:“咱们恩和这名声可是传出去了。”
恩和也有些好笑,见十四还问,便道:“这个大概是天生的,我也没特别做过什么,但就是比较能喝。”十四有些失望,但看着恩和还是一脸崇拜的样子,甚至向往的说:“我要是能跟六嫂一样就好了。”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回去的马车上舒云同荣安说话:“先前额娘瞧着很是不满意六弟妹,看看,如今到成了心尖上的人了,咱们也要加把劲,别的帮不了爷,但跟额娘更融洽一些也是好的。”
荣安到是很赞成舒云的说法:“福晋说的是,平日里咱们来的多一些,什么都给额娘孝敬着,时日久了怎么都不会太差,或者也如恩和一样遇到了那么一两件事情,共患难过,跟额娘之间的关系怎么也就好了。”荣安这话说的舒云到沉思了起来。
直到出了宫,胤祚才痛快的搂着恩和笑了一场:“我的恩和哟,太会折腾人了!”恩和嫌他抱的紧,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还说,能喝的名声传出去难道就好?”
胤祚道:“这你就想岔了,说到底你这名头背的好,还不是为了额娘寿宴过的尽兴完美一些?说白了这叫孝顺!”恩和便笑:“听你这么一说,五公主到还大大的帮了我的忙?”
胤祚笑着理了理她的鬓发:“她是个蠢材,你也不要生她的气,皇阿玛为了补偿她,大抵不会把她嫁去蒙古,至于要嫁给谁那名头我到是听到了,我只能说实在不是什么良配,以后她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即便我们不动手收拾她,她自会得到报应。”
恩和笑依着胤祚:“我可是最明白不过的人,难道我会为个无关紧要的人自己生气?我也不是非要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只她以后别在犯到我的手上。”
胤祚笑着亲了亲恩和:“果然还是我饿恩和最豁达通透!”恩和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胤祚看她眼眸亮晶晶的,脸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即便已将做了额娘还是如做姑娘那会一样灿然又充满生机,总是能可*到让他忍不住抱着她亲几口,他自己的眼眸里便也溢满笑意,眉梢眼角皆是满足。
苏图护送着费扬古回了京城,伯爵府里的几个主子前一天夜里几乎都一夜未眠。早起的时候中门大开又给几个出嫁的姑奶奶们去了消息,等到费扬古回来,先来的是恩和,接着是伊尔木,最后一个是宝音。
恩和一到众人都要行礼,邹峰扬声道:“免礼!”又有小太监扶住了费扬古和琪琪格,大家也便顺势都起来了。
费扬古看着眼前的女儿满目欣慰,仰头看了看天,才笑着道:“来的这么早。”
恩和抿嘴笑,上前挽住了费扬古的胳膊,扶着他往里走:“阿玛也真是的,说了不让您出来非要出来。”
费扬古笑着摆手:“礼不可废,礼不可废。”恩和扶着费扬古在榻上坐下,自己就坐在一旁,又叫了随行的大夫上来一一问了一遍,又问费扬古平时的饮食起居,其他人都静静听着,琪琪格觉得自己到成了外人,轻咳了一声才要说话,恩和便转眸看向了她,那眼睛无波无谰,却说不出的幽深漆黑,仿佛可以看到灵魂深处:“额娘也不舒服?恰好大夫也在这,就给额娘看看。”
琪琪格觉得很惊骇,仿佛她做的一切都被恩和看清楚,一时竟有些结巴:“没,没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众人都诧异的看向了琪琪格。琪琪格越发觉得不安,勉强笑看着费扬古道:“恩和做了福晋,跟她说话我如今到不大顺畅了起来。”
费扬古那漆黑的跟恩和有些相似的眼,也高深莫测的看着琪琪格,淡淡的点头。
恰巧伊尔木和宝音先后到了,众人才抛开了这个小波澜。
69说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蔷薇院里的蔷薇花照旧开的热闹繁盛,却早已经物是人非,全然不同,恩和有些感慨进了屋子坐了坐,摸了摸床头那些因为年幼而刻在隐秘处的字,想起年幼时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好笑,叹了一回笑了一回才出了院子,门口的婆子笑着巴结:“奴婢日日都打扫的好好的。”恩和笑着点头,让人给了她些赏钱,婆子越发满嘴的吉祥话。
恩和从宝音门口经过,宝音恰巧也从院子走了出来,狠狠的看了一眼恩和就向前走,恩和看她穿的衣裳料子虽好,花色却有些过时,知道大抵还是嫁妆里的东西,也因此可见,她在婆家过的并不顺心如意。
恩和到特意走快了几步跟她走着说话:“姐姐过的怎么样?有额娘亲自教导,姐姐必定是上能讨得公婆欢心下能管住一副下人,更和姐夫琴瑟和鸣的。”
宝音觉得恩和就是在故意讽刺她,涨红了脸,转头看恩和:“你什么意思?”
恩和看着很讶异的样子:“我能有什么意思?你瞧瞧额娘将家里管的这么好,外头名声也极好,又有额娘亲自教导你,难道你还能不好?我也只学了点额娘从指头缝里露出来的东西,便是如今这个样子,要是姐姐,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恩和的这一番话到说的宝音怔住了,她也是成了亲才知道便是管好一院子的人都大有学问,人情来往,侍奉公婆夫君在一家之中立足更是说不出的复杂艰辛,而她似乎什么都不会。恩和这话仿佛在某个地方撕开了一个口子,让她自己也疑惑了起来,额娘为什么从来没有教导过她,明明额娘并不是不会,而是做的很好,便是恩和都能学了一些过去,为什么她就没有?
但她也时刻警醒的认为,恩和不会对她安好心,因此也只是片刻之后便冷冷的道:“别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你如今过的好了就过来嘲笑我,但你也别得意的太早,花无百日红,你难道真就能好一辈子?”
恩和怜悯的看着她:“好或不好,也只有自己知道,姐姐难道没有觉得如今手头越发紧了?管家的人难道能不知道钱有多重要,难道咱们府上缺?却偏偏姐姐没有,到底是因为什么姐姐难道没有想过?反正我是早早就想过了,不但想到了也证实了,姐姐若是想知道,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恩和的话终究说的宝音慌乱了起来,但她实在不想再恩和面前承认事实就是恩和说的这样,虚张声势一般狠狠的瞪了恩和一眼,大步朝前走去,一副急于摆脱恩和的样子,恩和便如她的意,自己停了下来,直到宝音走远她才转头问邹峰:“这附近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