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糖回到夏家之后,只在夏家呆了两天,就被姬老爷子催促着搬到了姬家。
虽然知道姬长生收白玉糖为徒,不管是对白玉糖本身还是夏家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但是,于秀梅对于姬长生怂恿白玉糖搬离白家的行为还是极为怨念。
因为这件事,于老太太还特地打电话给姬长生,进行了一通狂轰雷炸,好好发泄了一顿不满,才算作罢。
放下电话之后,饶是以姬长生的好脾气,好风度,也只剩下苦笑。
瞧着这样的姬长生,白玉糖不由得嫣然巧笑。
“你这丫头还笑,我可是被你外婆骂惨了!”姬长生对于于秀梅老太太的彪悍,也是有些不寒而栗。
“我倒不知道,原来您这么怕我外婆啊!”白玉糖姿态美好的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眼含狡黠。
姬长生闻言,面皮抽了抽,眼中却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感叹之色,“你外婆那个性子,我们这老一辈,可是没有几个不怕的,也就你外公,能够配得上那样的女人,想当初,你的外婆可是相当的吸引人啊!”
瞧着姬长生那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白玉糖难得的八卦了一下,“姬爷爷,您当年不会是……喜欢我外婆吧?”
“咳咳咳……”听到白玉糖如此一问,姬长生直接干咳了几声,满是皱纹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可疑的淡红,“你这小丫头乱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你外婆,那什么,不说这个了,涅先生,铁先生,这两天你们住的习不习惯?”
姬长生此举,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了。
白玉糖倒也没拆这老头儿的台,也将目光转到了涅梵晨和铁木二人身上。
面对姬长生这个值得人尊敬的长者,涅梵晨难得的勾了勾清冷的唇角,美若冰莲,“托姬老爷子的福,我住的很舒服。”
铁木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眼前这老头儿是自家姐姐的师傅。
在他的概念中,师傅跟父亲,亲人都是一个意思,对于自家姐姐的亲人,他自然要爱屋及乌,不遗余力的去尊敬。
“我也住的很习惯,谢谢姬爷爷。”铁木这个大块头,回答的相当有礼,那种憨憨傻傻,故作风雅的笨拙样子,实在是萌到了极点。
“姬爷爷,我现在还没来得及买房子,这段时间只能让梵晨和阿木先住在这儿了,实在是麻烦你了。”对于这一点,白玉糖也是相当的感谢。
姬长生却是佯装发怒,“糖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现在是我徒弟,也是我的家人,让你的朋友住在这儿,也是应该,说什么麻烦,没来由显得生分!再说了,我跟涅先生可是兴趣相投的很,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些年,见的人也够多了,但是第一次见到涅先生如此惊采绝艳的人物,二十多岁就能如此博学,实在是让人佩服!”
“当然,还有这位铁木小友,如此身手,就连我身边的贴身保镖都有所不及,有他们在这里,让老头子我的生活多了很多惊喜啊!所以呢,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倒是盼着丫头你晚点儿在置办别墅,也好让我这院子热闹热闹,多些人气。”
姬长生说的真诚,这让白玉糖不由得微微感动,一张绝色的脸庞慢慢绽开了一抹清丽如兰的笑靥,“既然姬爷爷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丫头可别觉得住在我这里,是一件容易的事,从明天开始,我就要传授你古玩的各种知识,到时候可别叫苦啊!”姬长生笑眯眯的说道。
“姬爷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白玉糖保证了一句之后,不由得问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对了,姬爷爷,我找人运过来的那些个收藏品,你都安置好了吧?”
说起这件事儿,饶是姬长生的心胸广如江河,面皮儿也不由得抖了抖,充满感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意,“唉,看了你的收藏之后,我才真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你这丫头的运气,真是连我都是眼红不已啊!传说中的锭光莲花佛灯,龙山黑陶的大罐,宋朝梅花傲雪成对钧窑窑变碗,云山雾罩的白砂玉髓供春壶,哥窑的粉青冰纹梅瓶,哥窑的海棠笔洗,成套的龙泉青瓷,在加上那个元青花的海水白龙纹八方大罐,仙鹤攀松的端砚,湛卢宝剑,龙泉宝剑,甚至还有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王维的真品《雪溪图》,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哪一件都是国之重器,价值连城,以你这个年纪居然能够全部得到,这份成就,不说绝后,也足以空前,说到底,还是老头子我有眼光啊!”
这老货,本来是想夸白玉糖,结果夸着夸着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对此,白玉糖很是黑线。
不过,她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心神,略带惊喜的问道,“那二十多片片瓷,已经修复了?”
“那可不,你不知道如玉为了这事儿多上心,直接跑去了景德镇那边,怎么样,想不想看看?”姬长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推销自己孙子的好机会,直接笑眯眯的问道。
白玉糖闻言,期待的点了点头。
姬长生也没含糊,亲自去了收藏室,珍而重之的将那件元青花的海水白龙纹八方大罐拿了出来。
已经修复好的元青花大罐,胎骨细腻洁白,釉质滋润透亮,青花色泽浓艳,罐身中部六条白龙凸起,衬以青花海水,火焰纹,瓶肩和下腹部各绘青花云头纹,内画凤穿牡丹纹,纹饰繁密,层次丰富,构图严谨,花团锦簇,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
“这就是元青花啊,实在是堪称艺术!”白玉糖抚摸着光滑的瓶身,不由的赞叹出声。
“没错,现在元青花在收藏界的地位很高,就算在国外,元青花也拥有极高的艺术地位,这件瓷器,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姬长生也是有感而发。
白玉糖把玩了一会儿元青花大罐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苏州买的那两样东西,不由得出声问道,“对了,姬爷爷,我在苏州买的那两样东西,您看出什么了吗?”
“呵呵,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姬长生从书房的抽屉里,将两个十分精致的木盒拿了出来。
“我不得不说,你这个丫头,运气实在是好的过分了,你自己的看看吧!”
白玉糖接过其中一个木盒,慢慢的打开。
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是三方用锁链连接在一起的印章,左边一枚印章为正方形,高约一厘米,边长二点六厘米,印文“乾隆宸翰”;中间一枚为椭圆形,高一厘米,长径约三厘米,短径二点三厘米,印文“乐天”;右边一枚为正方形,高一厘米,边长二点六厘米,印文“惟精惟一”。
当然,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三方印章和锁链的材质。
通体透明,肌理致密,色泽温润,宛如黄金,柔和而不刺目,厚重而彰显高贵,古朴而典雅。
白玉糖不由的疑惑出声,“这是田黄三链章?不可能啊,田黄三链章不是被收藏在京城的故宫博物馆吗?难道……”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自己看过这东西的物气,虽然当时,这方田黄三链章被图了黑色的油漆,但是它的物气是骗不了人的。
既然这东西的确是清乾隆时期的物件,那岂不是说,收藏在京城故宫博物馆里的那件是假的?!
似乎是看穿了白玉糖的心中所想,涅梵晨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沁着淡淡的优昙花香,“田黄三链章为乾隆御宝,其材质是田黄石中较为名贵的银裹金,但是这方三链章用的却是田黄石中传说的顶级田黄——黄金田黄,所以,这个物件并不是当初乾隆手中的那方三链章。”
“涅先生说的不错。”姬长生笑眯眯的将话接了过来。
“田黄石产于寿山,乃是石中之王,又被称为帝石,其价值比黄金还要贵重,相传,清乾隆年间,一个石刻工匠偶获了一块珍贵的银裹金田黄石,遂应乾隆帝的要求,雕刻成了御宝田黄三链章,此章极为有名。”
“但是,据史书记载:末代皇朝解体时,溥仪不要所有珍宝,只将一枚”三链章“缝在棉衣里。经过史学家验证,这方印章,并不是当初的田黄三链章。这一点,在某些野史上倒是可以找到证据,据传,当初那名工匠将雕刻好的田黄三链章谨献给乾隆帝之后,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到了更加稀有奇异的黄金田黄,所以该名工匠又再次雕刻了一枚三链章。你淘到的这块方三链章,很可能就是溥仪戴在身上的那块,同时也是那名工匠雕刻的第二块——黄金田黄三链章!”
听了姬长生的叙述,白玉糖也是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之感,“真没想到在黑漆漆的油漆下面,居然会藏着这样的宝贝!”
“哈哈哈,要咋说你这个妮子运气好呢!专淘那些历史上遗落的宝贝,说真的,这方印章虽然没有经过乾隆的手,没占染过天子之气,历史价值稍微欠缺,但是,它本身已经是价值不可估量的珍宝,别的不说,单单是黄金田黄,现在就已经价值千金。”姬长生略微感叹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