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萱不敢移动银针,只得不停的在银针上加持真气。
终无效果,纪茗萱的手指甲对着自己的手腕一划,用了四年的药汤,喝了不少的宝药,她身上的血具有一定的抗性和活力。
放到赵存洅嘴边,另一只手不停的推拿着穴道。
此时的纪茗萱很机械的动作,心中已经是一片空白,连手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时候,外面出现嘈杂之音,常全化和荀誉奔了进来,整个坤凰殿再次被禁卫所围绕。
两人看到这里面的情形,常全化跪了下来,荀誉急速奔到两人身前,推开了纪茗萱,一只手把脉,一只手点了纪茗萱手腕的穴道用来止血。
这番动作,顿时抽动了他的伤口,似乎有崩裂开的现象。
荀誉神色复杂,将赵存洅扶坐在一旁,他的人已经到了赵存洅身后。
纪茗萱目不转睛的看着荀誉。
手如穿花蝴蝶,快、准之道,已经颠覆了纪茗萱对他的记忆。
最后一阵推拿,赵存洅呕出一口血,生气似乎回来。
荀誉停下手,道:“毒入脏腑,药石无效。”
纪茗萱连忙扶住赵存洅,道:“你不是神医,救他!”
荀誉慢慢站起来,肩膀上的绷带已经有了红印,他从中拿出一颗药丸,道:“纪茗萱,我不是阎王敌。”见纪茗萱的模样,声音又低下来:“这是天魔丹,服下后,可保一月无虞,一月之后,毒重十倍。”
纪茗萱定定的看着荀誉,荀誉丝毫不曾躲闪。
赵存洅缓缓伸出手,却无力去拿,见纪茗萱不愿拿,对常全化道:“拿过来。”
常全化神情悲恸,颤抖的拿过荀誉的药,赵存洅服了下去,顿时觉得精神许多。
“荀誉,你回去养伤。”
荀誉施了一礼,轻快的退了下去。
赵存洅抓住纪茗萱的手臂对常全化道:“火速回京,密旨传京,收押秦家和周家大小。”
常全化艰难唱喏。
屋子里又只剩下纪茗萱和赵存洅两人,赵存洅道:“回京。”
纪茗萱撇过头去,不知道如何去答。
***
慧贵嫔,不,应该是秦氏和周氏(谦容华)行刺皇上,被皇上下旨处死,皇帝受伤,大队伍火速回京。
仪仗队离开江洛的时候,江洛郊外一个高山,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对着行宫拜了三拜。
***
半个月,圣驾已经回到了宫廷。
册立太子,册立太子妃,册立雍王,甚至册立皇贵妃为后的一连串的举动,打击得人回不过神。
何金远第一个出来反对,句句针对纪茗萱是奴婢秧子养的,赵存洅心中不痛快,何金远打得什么主意他最清楚不过了,明年六月又是选秀之时,何家一女十七,打得是什么主意很明显。
赵存洅此时不想玩下去,第二日,何金远和何家一系铺天盖地的罪状陈列在朝堂之上,钟家也有,一夕之间,两家尽被抄了。
宁惠妃跪在龙仪殿前。
纪茗萱正看着赵存洅所藏的文武资料,时听着赵存洅的讲阅奏折的方式。
“让她回去,朕没想斩草除根,钟家的人除了几个至恶之人,都会发回老家去。”
纪茗萱面无异色,显然早就知道。
常全化拱了拱手,慢慢退下去。
纪茗萱道:“皇上累不累?”
赵存洅摇头,反而问道:“里面的东西可记住了?”
纪茗萱合上名单,道:“差不多了。”
赵存洅看着纪茗萱,语气十分深沉:“辅臣、摄政王之举均不可取,人心变化万千,为了避免他朝篡位而改朝换代,太后临朝必须实行。”
纪茗萱叹道:“我怕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赵存洅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时间不多了,既然记住了,下面我教你如何批阅奏折。”
纪茗萱神色复杂,他就那么信任她?一个月的亲密信任,给了纪茗萱一个巨大的冲击,如果以前他能做到,她会愿意和他同生共死。
触及赵存洅焦虑的眼神,纪茗萱慢慢走过去,总要做到最好,让他安心,也让自己安心。
未满一个月,纪茗萱的立后大典还没来得及实行,赵存洅已经躺倒在床上。
纪茗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存洅一天天呕血,那血色迷糊住纪茗萱的眼睛,也逼回了她的眼泪。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荀誉请见。
除了纪茗萱,谁也不会知道荀誉带走了赵存洅。因为大汉第五代皇帝赵存洅在这一日崩于龙仪殿,谥孝宣皇帝。
庆元二十年七月二十日,皇太子赵沛登上了皇位,宣帝遗命,皇太后临朝听政,帝大婚时还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