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说不服他,我今天就杀了他。”楼璟想起春天的时候差点死在江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临江的鹤嘴弯遇险,萧承钧一路上十分谨慎,不可能是冲着闽王去的,那要害的人就只有他楼璟。这些时日他早让人查清楚了,能指使得动临江的捕快,又想置他于死地好占着南四郡兵力,便只有这位刺史大人了。
江州的事,来之前楼璟已经尽数告诉了赵熹,听他这么说,赵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现在可不能杀他,杀了他,右相又会派新的来,江州还是难以控制,我看这个卢新挺不错,自以为聪明,其实脑子不好使,好骗得很。”
楼璟轻笑,转身交代了专司暗杀的云三,“你留在这里,等我的命令。”
江州录军参事是萧承钧的人,等朝中彻底乱起来的时候再杀卢新,朝廷就来不及派新的官员接替,这江州的大权就会转移到陆兆他兄长的手中。所以现在还不是杀卢新的时候,且让他蹦跶几天。
御书房里,淳德帝看着手中的名录,眉头越皱越深。
这些年专宠陈贵妃,只是偶尔临幸别的妃嫔,一直无所出淳德帝也就没在意,陈贵妃喜欢吃醋,整治一两个得宠的宫妃,他也睁只眼闭只眼。甚至知道她害了两个有身孕的宫女,淳德帝也是一笑了之,偶尔临幸的宫女,身份低微,怀了龙种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但是,现在,这名录上分明列着七八个身份不低的妃嫔名,这些都是被陈贵妃害得小产的人,甚至前些年活不到一岁就夭折的五皇子,竟也是陈贵妃的手笔。
沈连看着淳德帝的脸色,故作忧虑道:“奴婢与陈妃无冤无仇,只是忧心皇上……”今日早朝,已经削了贵妃封号,沈公公从善如流的改口叫陈妃。
淳德帝一惊,“何出此言?”
沈连又拿出了一份供词,昨夜罗吉招认,当年毒害二皇子,就是陈贵妃教唆的。
萧承锦中毒,皇后自然不会放过下毒的人,牵连了许多人进去之后,查出来幕后指使乃是四皇子的生母程妃。为了四皇子,皇后并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只是一杯毒酒赐死了程妃,如今罗吉招认,当年陈贵妃特意找了程妃来,告诉她只要大皇子和二皇子死了,太子之位就是四皇子的,毒药也是陈贵妃指使程妃宫中的太监装作在宫外弄来的,交给了程妃。
“这个毒妇!”淳德帝这下是真的恼了,什么人都敢害,身边藏着这么多的毒药,是不是哪天他做的事让那女人不如意,也会一杯毒药送他归西?
沈连伺候淳德帝多年,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趁热打铁道:“奴婢听闻,皇上常喝陈妃酿的药酒……”
这才是沈公公最终的目的,他在宫中的眼线无数,早就知道陈贵妃给皇上喝催情壮阳的药酒,这种事不光彩,若是在朝堂上说出来,淳德帝下不来台,会恼羞成怒。
江州的事解决了,楼璟把粮草送到军营,就带着赵熹直接回了闽州。
南四郡的将士早就习惯了镇南将军整日乱跑了,并不觉得稀奇,只是对于将军身边的军师多看了几眼。
以前的军师明明是面容俊美、神情冷肃的元先生,怎么如今又换成了面容清秀、嬉笑活泼的赵先生了?
越骑校尉张绕与步兵校尉王直交头接耳。
“将军与元先生不是那种关系吗?怎的这么快就换了?”张绕转了转眼珠。
“世风日下,哎……”王直叹了口气。
回到榕城闽王府,楼璟就被哭成花猫的萧祁瑞扑了个满怀。
“瑞儿,怎么哭了?”楼璟把他抱起来,拽着赵熹的衣袖给他擦鼻涕。
赵熹气得哇哇叫,又不敢乱动怕碰着皇太孙,只能苦着脸被蹭了一袖子的眼里鼻涕。
“漂亮爹爹,找不到……呜……”小肉团子紧紧搂着楼璟的脖子不撒手,原来是找不到楼璟了,就开始哭闹。
“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萧承钧跟着走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日楼璟不在,奶娘怎么哄都哄不住,倒是府中有个丫环长得俏丽,能哄住他,众人这才明白,这小子是嫌弃奶娘长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