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郑景之轻抚着她,厌恶的看一眼安凌钰,“够了,临死了还要继续伪装,你真恶心,羽儿胆子小,你别吓着她!”

“哈哈哈!”安凌钰笑的疯癫。

纳兰羽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她身上藏着内力,刚刚的一巴掌,她用了五成的内力,震碎了她的五脏。

“你笑什么!别再笑了!”郑景之被她笑的有些心慌。

“我笑,”安凌钰伸手够到幼弟死不瞑目的头颅,小心翼翼的想将他抱在怀里,“我笑你这一生,被猪屎蒙了眼,像个白痴一样的活着,不过你别怕,我会一直一直的看着你们,无论是生是死,我这一双眼睛,永远都会睁开。”

“你非得如此吗?”郑景之一脸的痛心。

这一刻,郑景之心里五味杂陈。

他忽然想起初见安凌钰时,她是相府的小姐,而他只是个落魄的书生。

安凌钰的笑容很纯净无暇,骨子里没有半点官家小姐的骄纵。

她很细心,替他打理着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应考。

她很孝顺,在二人定亲之后,便将他郑家爹娘接到京城,用心挑了处宅子,妥当安置。

可是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她变了。

变的攻于心计,变的不择手段,变的可怕……

纳兰羽看到郑景之眼中的犹豫,暗恨不已,“时辰到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行刑!”

她一脚踢开安凌钰怀中的人头,看着他远远滚落,被一条猎犬叨走。

安凌钰认得它,那是纳兰羽饲养的猛兽。

她疯了,她匍匐在地上,不顾枷锁,不顾满身的鲜血,拼命伸着手,想要抓住那只凶恶的猎犬,“冀儿!冀儿,你把冀儿还给我,把冀儿还给我!”

两个壮汉将她拖走,挂在刑架上。

四根铁钉,钉入她的双手双脚。

身体的剧痛已算不了什么,她已经麻木。

带着蚀骨恨意的冷眸,死死盯着那两人,“我——安凌钰在此立下血誓,不论生死轮回,这笔血账,定叫你们百倍千倍偿还!”

纳兰羽站在郑景之看不见的角度,对安凌钰扬起一抹胜利的笑。

生死轮回?也要有才行,她会将安凌钰挫骨扬灰,让她永不得转世。

一个男人站到安凌钰的身后,用一根麻绳,套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收紧。

因为手脚被钉,她无法挣扎,这是最残忍的极刑,用在了她的身上。

意识陷入模糊,灵魂渐渐抽离之时,安凌钰笑了。

死亡不是结局,只是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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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凌钰再度有知觉,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一个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就在耳边,“巧儿啊,你终于没事了,可把娘吓死了,下回可不敢寻死觅活,你要是有个好歹,谁替你姐姐上花轿啊!”

“这丫头性子真倔,不过是让她嫁人而已,你瞧她闹的这一出,真是的,叫人看了还不得笑话死!”另一个略尖酸刻薄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

“她舅母,你就别风凉话了,娃儿都成这样,你说这话,不是往她心窝子里捅嘛,”赵秀芳有点生气,巧儿这丫头是丑了些,脑子也不灵光,那也是孙家的女儿,还指着她嫁人成亲呢。

安凌钰挣扎着坐起来,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我……我这是在哪?你们又是谁?”

眼前的土坯屋子破旧狭小,她坐着的是炕,没有幔帐。

被子也是黑乎乎的,好像很久没洗过似的。

屋中几件残破的家具,歪歪扭扭的四方桌子,两把断背的椅子,这就是全部了。

可奇怪的是,围在炕边的两个妇人,穿戴装扮,却不像贫苦人家。

“巧儿,你……你这是咋了?”赵秀芳慌了,要是巧儿真成了傻子,婚事可咋办。

旁边的舅母牛大娥不以为意,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还看不出来,是撞坏了脑子,成傻子了,依我看,这样不是正好,哑巴配傻子,天生一对啊!”

安凌钰被她吵的头疼,脑子一热,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三天之后,她一身红嫁衣,站在宽敞整洁的院子里,还是感觉一切跟梦中似的。

原来真正的安凌钰已经死了,可是她的魂魄却附在这个名叫孙巧儿的身上,这个孙巧儿也是个苦命的姑娘,被人逼婚,要嫁给一个哑巴野人。

因为一年前,哑巴野人救了他们一家,条件是要娶他们家的女儿。

按着祖宗的规矩,长女先嫁。

孙富贵一共有三个女儿,孙巧儿排行老三,长的丑,又很笨,只会做最寻常的家事,女红针线更是一窍不通,说话还结巴。

这样的姑娘,哪家愿意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