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成一边应声,一边朝厨房跑,半道还撞上田姝,要不是玉成跑的快,准被田姝揪耳朵。
两个半大的小子,最喜欢放炮,可惜炮仗这玩意太贵,只有过年才能过把小瘾。
田氏从厨房探出头,“你俩悠着点,要是把衣服炸破了,看我不拿扫帚扫你们的屁股!”
两个小子不管听没听见,都不会理她。
两人找了根竹竿,将炮仗挂上去,田玉成举着竹竿,铁柱一手把着炮仗,一手拿火棍点炮仗。
“着了着了!”铁柱一看信子冒烟,吓的一甩,炮仗被甩了出去,差点没蹦着田玉成。
“你个毛蛋,眼睛长哪去了!”田玉成吓的差点把竹竿扔了,忍不住脏话往外飚。
铁柱躲到院门口,捂着耳朵,炮仗太响,根本听不清田玉成骂的是啥。
秦阿婆听见炮仗响了,一拐一拐的走到供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挥着老柳树做的拐杖,直嚷嚷:“还不快给新娘子蒙上盖头,凤娘!你又死哪去了,还不来唱礼!”
凤娘不情不愿的从外面扭进来,“这不是来了嘛,您老就落个嗓门大!”
田氏也放了手里的活。
钟天赐刚刚被他爹叫去收拾麂子了,田坤和田姝后面也都进来了。
☆、第6章 拜堂
沐青萧乐呵呵的给巧儿蒙盖头,动作十分粗鲁,弄的巧儿脑袋直晃。
然后在凤娘不情不愿的唱礼声中,带着她跪了下去。
在跪倒的那一刻,巧儿的手按上自己的心脏。
生前求的情深似海,执君之手,与君共白头,现在想来,竟成了天大的笑话。
死过一次,从头再来,一眨眼竟已嫁做他人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沐青萧像是嫌她磕的不够深刻似的,按着她的头,额头沾着地面,才算完。
秦阿婆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行完礼,“巧儿丫头,我们这个村子穷的很,可是日子过的安宁,不比外面差,我老婆子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银镯子算是给你的见面礼,拿着吧!”
秦阿婆从怀里掏出个红布,一层一层掀开,里头搁着一枚颜色已经发黑的银镯子。
巧儿自个儿动手掀了盖头,看着老人家枯槁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枚镯子,心儿酸涩极了。
记得当初郑景之带着她回郑家。
郑家世代经商,做的是绸缎生意,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算得上家财万贯。
只记得,郑母当时送了她一根玉簪,当做见面礼,又叮嘱安凌钰,这支簪子价值连城,万万不可弄丢。
后来有一日,她不小心将簪子损坏,送去修补,却得知,不过是一支普通的玉簪,价值不过几两银子。
“谢谢阿婆!”巧儿握着镯子,真诚的道谢。
凤娘站在一边却要气疯了,那枚银镯,她问婆婆讨了好几次,老太婆就是不给,现在却当做人情,送给了一个丑八怪。
凤娘心里愤愤不平,但是面子上还得过得去,“该入洞房了,不过现在天太早,晌午饭还没着落,新娘子也来帮忙吧!”
秦阿婆瞪她,正要开口骂,巧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我马上就去。”
她也没当自己是新娘子,再说,让她跟沐青萧同处一室,非得尴尬死不可。
拜了天地,众人也都散了,各干各的地。
巧儿回到屋里,自己摘了盖头,看着身上鲜红的嫁衣,有些苦恼,她好像没有带包袱,也没有能换洗的衣裳。
沐青萧高大的身影,也挤进屋里,见她站着不动,好奇的凑上去,“想啥呢?咦,为啥自己把盖头摘了,应该我摘才对!”
巧儿真不想理他,“我来的时候也没带换洗的衣服,你能不能帮我借一套。”
“哪用得着借,穿这个吧!”沐青萧从炕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件灰色的长衫,俨然是他的款。
巧儿满头黑线,还不待她抗议,眼前的男人,竟背对着她,开始脱衣服。
他穿的很单薄,脱掉一件外衣,里面竟然是空的。
男人的背宽阔坚实,随着他的动作,背上的肌肉也在滚动。
更醒目的还是男人后背的纹身,一只展翅的雄鹰,刻画的栩栩如生,仰起的鹰首,对着天空的方向,仰天长啸。
巧儿被怔在那,连沐青萧何时转过身来,都没发现。
沐青萧丝毫不介意被她看,指着胸口的几处伤疤,笑着调侃,“吓着了?比你脸上的硬痂好看一点点。”
巧儿回过神来,抬眸对上他戏谑的目光,气愤的道:“你……你怎么在这里脱衣服,男女有别,你要脱也不能在这儿。”
沐青萧拿过一件洗的发白的短衫,慢条斯理的穿着,“不在这儿脱,要在哪儿脱,又没脱裤子,你脸红个什么劲!”
“我,我没有脸红,是你下流,”巧儿不知眼睛该往哪放,转啊转的,竟转到他的裤腰上。
即使是前生,她也没见过光身子的男人。
沐青萧有裤腰可真低,肚脐露出来不说,那裤子就像是随时都会掉一样,低的不能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