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郡主安全不容有失!”东方泽断然拒绝,随后又道:“二十步为限,等她走到十步,我丢指环。”
静了一瞬,黑衣人应道:“好!”
东方泽眼光微沉,五指蓦然收紧,缓缓垂手,指环握在掌中。
黑衣人啪地一声,先解了苏漓的穴道,她僵硬了多时的身子顿觉一松。
“苏苏过来,”东方泽屏息道,平静无波的语气中,隐隐露出些微的紧张。
苏漓定了定神,数着步子向东方泽走去。
她走得不快,也不算慢,可就这十步距离的光景,却将众人情绪扯得彷如一根紧绷欲断的弦
黑衣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东方泽的举动。
随着苏漓第十步落下,东方泽手臂飞快一扬,只见白光一闪,那指环恰好掉入了前面的陷阱里!
黑衣人顿时一惊,怒火窜上心头,暗骂东方泽狡诈,随即飞身一跃,便跳入了那陷阱去找,与此同时,树上两名藏匿许久的黑衣人纵身跳下,长剑一挥直向东方泽杀来!
东方泽连头也没抬,仿佛早就知道树上藏了人,他冷笑一声,身形急如闪电,直跃到苏漓身边,紧紧揽住她的纤腰,随即袍袖一挥,浑厚的内力犹如惊涛骇浪,瞬间直拍向那两人。
两名黑衣人心头大惊,想不到镇宁王东方泽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那一掌的力量,仿佛千钧重石头迎面直压,叫他们无法喘息!
盛秦盛箫在东方泽动手一瞬,飞身而至,即刻持剑与那两人杀在一处。
东方泽抱着苏漓,速度分毫不减,犹如离弦之箭,瞬间向后弹射开去,足足有数丈之遥。她的脸颊,刚好被东方泽紧紧拥在温暖胸膛,隔着衣衫,只觉得他心跳又急又快,仿佛重锤,每一下都清晰地打在着她敏感的神经上。
永远波澜不惊,深沉难测的东方泽,原来也会有如此紧张的一刻……
苏漓心跳微微一顿,他是……真的在意她的安危吗?
黑面具人找不到指环,心头怒极,跃出陷阱。
苏漓心头一惊,立即叫道:“抓住那带面具的人,别让他跑了!”
东方泽冷笑道:“一个也跑不了!”他手臂一挥,四周立即有大批的侍卫如潮水般快速涌上来,手执弩箭,将激战一处的几人团团包围。
苏漓顿时想起,望月湖那次被沉门偷袭,也正如今日一般,她没有看错他,东方泽,果然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东方泽一声令下,立即又有数名侍卫加入到激战之中,力求在最短时间将三名黑衣人制服。场中登时杀得烟尘四起,那三人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一时间恐怕难以脱逃,不由心头急怒,手下攻势愈发凌厉。
两名黑衣人的武功本就稍逊于黑衣面具人,被后来加入的侍卫杀得开始手忙脚乱,不出一刻便被击毙。苏漓看得真切,急得大叫一声:“留一个活口!”
盛秦盛箫配合无间,雪亮剑光密不透风,将黑衣面具人团团裹住。
三人缠斗不休,终于,黑衣面具人被盛秦一剑刺中小腿,他腿上一痛,身子便矮了下去,单膝跪地,飞快地用剑撑地,待他反应过来,颈前已经有两柄明晃晃的剑,被寒气森森的杀意抵住,刺骨般冰凉。
盛秦眼疾手快,为防对方寻死,飞快将他穴道点住,一掌打掉他的面具,露出真容来。苏漓走近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为何是他?!
☆、第八十六章
那黑衣面具人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唇上一撇短须,却是昨天密室中一直盘问她问题的灰衣人!他双眼恶狠狠地怒视着苏漓,显然心底气恨难平。因为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计划如此周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咬牙恨声道:“要杀便杀,不必废话!”
苏漓心中惊疑不定,怎么会是他?心思一转,她立时醒悟,那小子果然狡猾的很!
她略带惊讶的神情,被东方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却没说话。
盛秦喝叱道:“挟制郡主,行刺王爷,简直罪大恶极,说,是何人主使?”
黑衣面具人将双眼一闭,好似没听见盛秦说的话,浑然一副将性命全豁出去的神情。
“盛秦盛箫,把他押回去,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他说!”东方泽冷冷命令道。
“是!”盛秦盛箫立即应道。
铁甲黑骑顷刻间整齐收队,离去之时,除了稳健的步伐,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东方泽深深地看了苏漓一眼,别有深意地笑道:“看样子,何人设计捉你,苏苏心里早就有数。这一计引君入瓮,果然高明。”
他昨日接到苏漓送来的信时,心中便生了疑虑,相识这么久,以她的聪明机智,绝不是容易被挟制的人,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那样高手如影随形!东方泽淡淡抬眼,看似无意地扫过密林间一棵挺直粗壮的大树,当下并未点明。
“那还得倚赖王爷,心思深密,懂得与苏漓配合行事。”苏漓笑道,这声夸赞倒是真心实意。
东方泽眉梢微扬,“苏苏如何被他们捉去?”
苏漓沉思道:“昨日分手之后,我回城半路便遇到意外,当时察觉到有异,将计就计被他们捉去,就是想看看幕后主使是何人。可惜,那个人戴着面具,看不到样子,始终一言不发。”
东方泽冷笑道:“不说话?想必是怕你听出他的声音!”
“不错。”苏漓点头道:“他身边有一个助手,替他审问。拿出图样来,问我要这白玉指环。”
东方泽皱眉,疑惑道:“这指环是明玉郡主之物,他们要来何用?”
苏漓沉思半晌,犹疑道:“我也奇怪,这指环他们仿佛极为看重,而且图样上有一对。你给我的杀手白绢上的符号,与这指环上纹饰颇有些相似。”
东方泽不禁一愣,又取出指环来细看。
苏漓微微一惊,刚才他不是把这指环扔到陷井里去了?忽然间又明白过来,心下喟叹,这男人啊,使了个障眼法,竟把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东方泽想了想,皱眉不解,“相似?为何呢?杀手隶属沉门,指环是郡主之物,如果有渊源,杀手何以会杀黎苏?还是黎苏与杀手组织有仇?”这个问题难住了他,的确,不了解这符号的意义,怎么都想不通这其中缘故。
苏漓秀眉轻蹙,黎苏与沉门毫无干系,绑她之人更不可能是沉门中人!只是这其中原委不便与他明说,当下道:“他们对这指环尤为看重,反复盘问它的下落,苏漓于是便将计就计,给王爷写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