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的手不自觉去抓住桌边的金锭:“今早,有个男人进了她的屋,你可注意到?”
阿阳回忆了片刻,恍然大悟:“哦,那个男人!你真是问对人了!那人来得不多,而且每次来都是白天来,但是还是被我撞见了好几次。”他将两手拇指比在一起动了动,猥琐笑道,“他和佳英,那是老相好!”
丁夏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心头,握着那金锭往桌上一砸,厉声道:“这你如何知道?!”
她表情忽然凌厉,阿阳吓了一跳!随即呐呐道:“我、我也不知道。可好几年了,他来这里只找佳英,不是老相好,又是什么?”
丁夏深深吸气。片刻,忽然拿起那两锭金子,摊在手上把玩:“阳叔,你帮我做件事。完事后,我就把这个给你。”
阿阳有些犹豫:“什么事?”
丁夏起身,走去门边:“你想办法进去佳英屋子,去看看那男人……”
她想说“看看那男人在干什么”,却又觉得这么说实在太傻:男人来妓院能干什么呢!阿阳却直直盯着她,等她的下文。丁夏无奈道:“看看他……还在不在。”
阿阳瞅着丁夏手中的金子,咬牙道:“好,我就帮你跑这一遭!”
阿阳出门了。丁夏呆在房间,如坐针毡。她不相信乙建安和佳英是老相好,她觉得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乙建安若是想要风流,为何她勾引他时,他却坚定拒绝?天昭府那么多水嫩嫩的女人,他又何必要舍近求远,舍优求次?
而且,天昭府为确保机密不会外泄,明令规定:有需要找癸支,不得去妓院嫖妓。乙建安那性子,绝不是违背规定之人。
可心底,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却响起:“若不是嫖妓,他又为何时不时来妓院找佳英?”
丁夏正在烦躁之际,就听门被敲了三下,立时起身唤道:“进来!”
阿阳进屋。丁夏急急上前:“怎样?你看到了什么?”
阿阳苦着脸道:“夏姑娘,我没进去!”
丁夏微怒:“你不是龟奴么!假装送个酒菜进去不会么?!”
阿阳缩了缩脖子:“我是端着酒菜去的。可是他们把门栓死了,我进不去,只得敲门。”
丁夏皱眉:“然后呢?”
阿阳撇撇嘴:“然后佳英就问,谁啊?我说,阿阳,给你们送些茶水。佳英就答,不用,下去!于是、我就回来了……”
丁夏一跺脚,愤愤转身,将那两锭金子从窗口扔了下去,骂道:“猪!”
阿阳眼见那金子掉去了一旁的小瓦房屋顶上,傻张着嘴,片刻方道:“夏姑娘,我虽然没进去,可是我能确定,那男人还在屋中!”
丁夏微微偏头,斜眼看他。
阿阳肯定点头:“我听得出!佳英话都说不全,声音那个抖啊!没男人跟她干那事,她一个人发什么骚?”
丁夏扶住桌子,挥手恼道:“行了!快走!”
阿阳利索跑了出门,赶紧去房顶捡金子。
丁夏一人在房间站了一阵,忽觉情绪暴.乱无法克制,一甩衣袖,几步冲出房,朝着三楼奔去。
她必须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乙建安!她必须确定乙建安是不是在嫖.妓!如果是……
——她至少要问清楚,为何他宁可来妓院找女人,也不要自己!他那誓要一心一意对待的相好,又被他塞去了哪里?!
丁夏在黄字四号房门前停下,压抑着过急的喘息,重重拍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lindahe_1112扔的火箭炮!艾玛,抱住大腿狂蹭(*≧︶≦)*)
☆、驸马
片刻,一个女人颤着声音答话了:“谁、啊?”
丁夏只觉心中一沉。这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丁夏咽下口气,咬牙道:“佳英,我找你有急事,你出来下。”
半响没有回答。丁夏心中急躁,又拍了三下门,语气也严厉了:“佳英,开门!我怀疑你偷了我的东西!”
房间依旧毫无动静。
丁夏一声冷笑,不再等待,从怀中摸出丁天水送的小匕首,就去撬门。
那匕首很锋利,可抵不过她没力气没技术,在木门上戳了好些洞,门闩都还没看见。丁夏火起,抬脚就踹!木门一声大响,却仍是紧闭。
丁夏脚痛,脸都皱成一团了,一边抽气一边恨恨唤:“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又用那匕首去扎门缝。
门后却一阵动静。不过片刻,一个女人露出了脸。她看见丁夏举着匕首瞪着自己,吓得“啊”地叫一声,后退一步。
这是个长相平凡的女人。丁夏不知自己的审视是不是带着偏见,可她看起来……就像个农妇。女人头发暗沉没甚光泽,皮肤泛黄,身材也有些臃肿。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细纹,这让她看着有了几分衰老之态。若不是她身上有种淡然平和的气息,丁夏绝对会将她当成后院的粗使仆役。
丁夏想了这许多,可也不过眨眼一瞬间。下一秒,她就握着匕首进了房间,像所有志得意满的小女子一般高傲道:“我今儿丢了一副玉镯,怀疑是你偷的!”
佳英显然很胆小,被她吓得连连摇头,话都说不出来。丁夏不再管她,朝厅堂扫了一眼,风一般奔着卧房而去:“我要搜你的房!”
卧房空气中,隐隐有丁夏熟悉的淫靡气息。靠墙的大床上挂着厚重的床帘,微微摆动时,憧憧影动,就像有人藏于其间。
丁夏上前,高扬匕首大幅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