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治乃是费松岩的姑表兄弟,平常性子温和,但却是一个一根筋的家伙,一旦接受了什么命令,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人喊道:“老子偏不让,打红巾军的时候,你躲到婊子的奶*头间,校尉大人杀败红巾军,痛击流寇之后,你却跑来耀武扬威,跟校尉大人耍横,赶紧滚回你老婆的奶*头间去把她看住了,小心被别人舔了。”
门前立刻引起了一片哄笑。
这番话自然不是他能够说出来的,必是受了盖志新的指点,只是他用自己的说话方式翻译出来,不免太过粗俗。
这人说话如此粗俗不堪,苏婉怡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起与相公床帏之乐,脸上不禁泛起酡酡红晕。
此刻,她要是离开的话,倒显得自己在逃避,可若留下,真不知这帮浑人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关治黑脸一红,勃然大怒,手一指道:“来人,给我拿下。”
两位待到士兵立刻跑了上来,将那人摁倒在地。
那人倒是一条硬汉,虽被官兵强行拿住,暗施狠手,既不求饶,也不皱眉多说一句,像是若无其事一般。
“再敢有阻挠本官办案者,咱们狱中见!”关治又喊了一句。
阎罗殿毕竟刚刚开始起步,主心骨黑无常身份不明,方高峰等人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受到差遣赶来,但真正遇到事情,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们从未在一起对抗过官府,无异于聚众闹事,为首之人被拿下,纷纷有些心怯。
“还等什么,给我冲进去,搜查校尉府!”关治大呼道。
皇甫不同三人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寻来,哪知事情越闹越大,官兵开始抓人了,倒不敢再胡闹,识趣的退开。
“真想不到,我的校尉府竟然这么热闹。”平静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如此平静的口气,但却还有莫名的威势,刚欲冲进去的士兵无不僵在原地,而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来人。
王肃观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从人群后方走出,身边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他负着双手,鬼头令戒指也隐藏起来了。
有的人说话,只说一句,便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有的人说话,任他天花乱坠,舌灿莲花,也不会有几人注意。
有的人平凡的让人不会多看一眼,比如武不折。
有的人出场,举手投足间便威势十足,让人有一种仰观的冲动。
“你便是致果校尉王肃观?”关治的心头也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一见到王肃观便有些底气不足一般。
刚才面对几十人拦路,他都不曾露出心怯,这时却没由来的心里没底。
人的名,树的影。
王肃观在黑铁城横空出世,徐司牧被杀、小狼崽被炖成狗肉、怒杀胡自成、费司马铩羽而归、张长史当街受辱、红巾军退走黑铁城……
一桩桩与王肃观有关有关的事情成为街头美谈,早已在关治心中给王肃观有了一个印象,如何敢对王肃观稍有小觑。
只是,他的勇气倒真让人佩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撞南墙不回头,拔刀出鞘,亮于众人眼前,大声喝道:“来人,冲进去,搜查校尉府!”
第七十二章 :我就是抗命
“站住!”
王肃观的声音并不大,但却非常冷厉,锋芒毕露,关治当先停了下来,抬眼往王肃观看去,可被他盛炯异常的目光及气势压得很不舒服,不由躲开他的目光,冷声道:“莫非校尉大人不想让路?卑职上命在身,请不要阻拦!”
“不是我不想让路,只是如果我王肃观让你这么带人闯进去,我的面子还望哪儿搁?我手上的两百府兵还如何带?”王肃观强势的一面展露无遗。
“校尉大人,柳刺史向大都督检举,说你上任期间,多有不法勾当,暗害徐司牧,威胁费司马,害死胡副尉,如今又陷害苏三公子苏叔才,下官奉命去你府上搜查,如果查到你校尉大人围观不法的证据,只怕你人头不保,校尉大人与其在此拖延时间,不如求神拜佛,请菩萨保佑实惠的多。”
关治虽觊觎王肃观身上的气势,但理智告诉他,根据他们的设计,王肃观已必死无疑。
王肃观心头暗骂柳长卿不识好歹,竟敢检举他,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微微眯起双眼,整个人挺起胸膛,哈哈一笑,嚣张的叫道:“那你现在是没有证据了?”
关治无言以对。
王肃观表面上根本无所畏惧,可心中着实担忧,看关治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没准儿他们已经派人在自己府上贼赃陷害也说不定,若是当着众人的面搜出来,就算自己的嘴比盖志新大,也不见得说得清楚。
况且,对方既然决定陷害自己,就会做得滴水不漏,哪容自己辩解?
就算抛开这些,小狼便躲在后院,土枪也在他的房间中,如果被搜出来,只怕真会人头落地。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冲进去。”王肃观暗暗下定决心。
关治手提军刀,冷哼一声:“现在没有,待会儿一搜,自然便有。”
王肃观哈哈一笑,目光冰冷的看向关治双眉,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是谁下的令?”
关治没由来的有些发虚,可毕竟没有被王肃观吓到,反而激起了一身倔气,朗声叫道:“云州大都督黄庭轩黄大人。”
王肃观心头一凛,果然是黄庭轩干的,别人看到自己如今权势坐大,只怕真不会来触这个霉头。
张文举亲兵队长被自己所杀,却没有跑来向自己兴师问罪,八成是因为黄庭轩赶来,一同筹划着如何对付自己。
王肃观不能当众说出跟黄庭轩做对的话来,可依旧不肯让步,看着关治道:“既然是大都督下的命令,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如果你搜不出什么,该当如何?”
关治哑然无语。
王肃观冷笑一声,看向门前一众人,朗声道:“我王肃观承蒙朝廷看得起,做了这个朝廷命官,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哪能任由别人看我立下汗马功劳,上门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