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响,从头顶的天空传来,硝烟弥漫,烟尘滚动,王肃观抱头就躲,可还是晚了一步,碎片冲击在他的肩膀之上,火辣辣的痛觉,瞬间传遍全身,他浑身冒汗。
“果然被我猜中了。”
王肃观庆幸的站了起来,他们的火雷制造技术真是太差了,有的爆炸需要十秒钟,有的不到五秒钟便爆炸,这种火雷他们竟然还敢使用,胆子真够大的。
赵一毛忙跑了上去,一看王肃观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碎片却击在了王肃观的右臂之上,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此时,那拿着火雷的人也全都被王肃观的手下杀死,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人见到对方如此拥有威力强大的火器,纷纷大吃一惊,失去主心骨,乱成一团,许多人撒腿便跑。
这时,武不折和刚才马受惊冲过去的那个侍卫去而复返,被两匹快马一冲,那群人再度乱成一团,如果上去十个刀斧手,只怕能将他们全都砍死。
武不折目光一凝,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已经中枪的少年,飞身而去,一把将他从腰带拎了起来,便要拿着他往王肃观身边赶去。
哪知此时,那被王肃观一枪打倒的独眼刀疤男竟然纵身跃起,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势不可挡的一刀向前斩去,直接斩断了武不折坐骑的两条后腿。
王肃观已料定那独眼人被自己一枪打死,哪想到他忽然暴起伤人,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更没想到的是,那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彪悍之气,宛若野兽,让人心弦颤动。
那马一声长嘶,委顿在地,武不折骇然大惊,不过手中抓着的少年却不肯放开,在马镫上一借力,如抓小鸡一般拎着那少年,纵身跃起,向前狂奔。
“哪里走!”
刀疤男子大叫一声,长刀如电,当空斩落。
“不好!”
高琼纵身上前,举刀踏圆,迎了上去。
钱二两手中扣着的五枚铜钱也同时激射而出,直扑那人面门。
“找死!”
那人竟悍不畏死,长刀如山,劈空而下,任凭高琼的刀戳中自己的要害,任凭钱二两的飞镖穿透自己的面门,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向武不折的背后劈了上去。
高琼大惊,这人的打法分明就是拼命的打法,自己的踏圆可防御一切攻击,但是像这种打法,自己每递出的一招,对方都没有回避之心,踏圆便等于彻底瘫痪。
而钱二两更加惊讶,他手中的那五枚铜钱,如果他不躲避,必定会有一枚钻入其咽喉,那是必死之局。
如此悍不畏死之人,众人生平仅见。
眼看着那一刀要将武不折斩成两半,无尽的寒意笼罩到武不折的心头,他后背发寒,浑身冒汗。
当!
一声脆响,从武不折的脑门上传开,两声嗤响,一截断刀、一截断剑,先后掉落,插入土中。
武不折顺手将那少年扔了出去,抛到赵一毛身边,赵一毛直接将没有子弹的火器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惊魂未定的武不折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用剑将自己救下的正是王肃观。
王肃观手持凌霜剑,虎口震裂,鲜血已经染红了右手。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凶悍如斯,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那一刀不仅砍断了自己的凌霜剑,连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早知道,他就留一颗子弹,用火器一刀结果了这强悍凶恶的男子。
那男子一心杀武不折救那少年,又自忖皮粗肉厚,不惧飞镖及高琼,可直到震断了王肃观的长剑,才觉得一切都已经晚了。
王肃观的剑法霸道凶猛,竟然能够砍断自己手中的长刀,简直是匪夷所思。
高琼的功夫也高深莫测,那一刀直接透体而入,从胸膛穿过。
钱二两的飞镖也不可思议,钻入了咽喉,鲜血喷飞。
凶悍如这刀疤男子,眼中竟也闪过一丝绝望,无力的,缓缓的,仰天栽倒。
“爹!”
那少年惨叫一声,仿佛忘记了自己已在赵一毛的枪口之下,朝其冲了过去。
赵一毛的火器中本来就没有弹药了,情急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要追上去,钱二两的飞镖已经射了过去,打在那少年的膝盖之上,少年双腿吃痛,跪倒在地,悲泣起来。
王肃观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暗暗松了口气,走到那凶悍男子身边,在他身上摸了两下,从他心口摸出一块护心镜出来,只见那护心镜上面穿了个洞,正是这东西刚才帮了那男子,一枪才没有要了他的命。
武不折缓缓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王肃观身边,拱手道:“多谢老爷相救之恩。”
“不用,若不是你刚才捉了那小东西,引得老东西暴起伤人,那估计死的人,就是我了,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救了我。”
王肃观也有些心有余悸,头一遭见到悍不畏死之人,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清了清嗓子,喊住了那帮躲在远处的人,大声道:“过来,我有话问你们,谁敢不听,我就杀谁!”
一人隔了老远喊道:“你不要问我们,我们是浔河一带的低头蛇,不认识他们的。他们给了我们钱,我们才跟过来帮他们吓唬吓唬你们。”
“果然如此。”王肃观暗暗点了点头,早就觉得他们和那些拿火雷之人的神色截然不同,没想到竟然这凶悍男子请来走场之人。
赵一毛缓缓走了过来,低声问道:“老爷,如今该怎么办?”
王肃观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见他目光如野兽,正盯着自己,似乎不把自己一口一口的咬死,誓不罢休。
他心头一颤,想起那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