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满满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敢去看陈清源的表情。不过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此刻陈医生的表情一定相当的丰富多彩!
周遭安静了一会儿,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陈清源起来了。
“你干嘛去?”她一股脑翻身而起问他。
男人眼里的情/欲色彩已经尽数褪去,眼底一片清明。神色也恢复如常,嗓音却依然有些低迷。他说:“去下洗手间。”
他一说完,梁满满就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看向他裤裆的某个部位,了然地点点头,贱兮兮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陈清源:“……”
陈清源给了她一记白眼,冷冷地说:“不敢劳烦梁小姐!赶紧给我睡觉!”
“真的不要?”梁满满不死心地又问一遍,“你自己解决哪里有我帮你解决来得舒服啊!”
陈清源:“……”
“梁满满!!”陈医生直接拉了脸,“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的可是实话。还是说你没有试过?沈医生以前没有帮过你?”
陈清源:“……”
说十句话话有九句是荤段子,剩下一句就是废话。陈清源实在不愿再和这人废话了,直接去了洗手间。
十多分钟以后他才回来。
再躺下,周围的空气都清凉了不少。
经过这样一折腾,满满姑娘更加清醒了。
她小声地问陈清源:“如果我不阻止你,你刚才是不是真的打算做全套了?”
陈清源:“……”
一开口就是这茬!
“还睡不睡了!”陈医生恼火了。
她瘪瘪嘴,小声嘀咕一句:“好嘛好嘛,欲求不满脾气更加不好了!”
陈清源:“……”
——
隔了好久梁满满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陈清源睁着眼睛,看头顶的天花板,在心里问自己:“会吗?会做全套吗?”
可能会的吧!
——
梁满满在这边待了一夜就被陈清源遣送回家了,和霍承远一起。
第一医院派了专车送霍承远回去。他如今已脱离危险期,回去并无大碍。为了确保安全,还派了名同科室的护士随行照顾他。
梁满满虽然舍不得陈清源,可也不能再任性了。她这次来灾区来得突然,于心谣替她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路途上耽搁了好几天,如今已是不得不回去了。何况灾区这么危险,陈清源也不放心她留在这里。
霍承远走的时候,他和陈清源救的那个小姑娘特地来送他。
小姑娘其实早就出院了,和同村的灾民待在一起。她如今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一人照料她。得知霍承远今天离开,她和妈妈特地赶来送他。
这个五岁的孩子心思细腻,深切地感知到霍承远对她的好。
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小姑娘仰着小脑袋对霍承远说:“医生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长大了跟你一样当一名医生,然后跑去找你。”
霍承远揉揉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地笑了笑,说:“叔叔等你来找我。”
离别总是感伤沉重的。不单梁满满泪眼婆娑,霍承远也是红着眼睛。
车子徐徐前行,小姑娘一直站在原地,固执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手,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车子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
——
梁满满一直以为老天爷已经对二哥够狠了。让他伤了右手,从此以后不能再握手术刀。可她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危险和煎熬。
因为霍承远和陈清源联合主刀的那台钢筋插入胸部的手术,患者血检报告显示hiv阳性。
陈清源倒是没什么,全程戴无菌手套操作,应该没有暴露的危险。
可霍承远和当时同台协作的医生护士,因为拔钢筋的时候,病人的血喷涌而出,没及时堵住,溅了大伙儿满脸都是。虽然有口罩和消毒帽遮挡,却还是有皮肤和病人的血液直接接触。保不齐会感染。
得到消息的那刻,当晚参加手术的医护人员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吓惨了。全部被遣送回去做身体检测。
不仅如此,当晚施救的消防官兵也被遣送回单位,做全面的身体检测。
由于霍承远先行离开,陈清源只能让同车的梁满满转告。
得知消息的那刻,梁满满整个人手脚冰凉。她收起手机,无声地打量霍承远。
二哥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很清瘦,下巴都尖了。遍布细细碎碎的胡渣。整个人给人一种很颓废的感觉,再也不见昔日的意气风发。
她以为他伤了右手,以后不能再握手术刀,这已经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握不了手术刀,被迫离开手术台,这是多么令人难过事情。
想不到,老天爷还是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