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霍承远想让她做什么?
这些统统不得而知。
也不知道这样贸然接下仁爱的案子是对是错。
各种疑问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晃地她脑仁儿隐隐生疼。温凉压根儿就没把严琦的话听进去。
严琦姑娘自说自话,说了一会儿也没得到温凉的回应。一扭头发现温凉思绪游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跺了跺脚,不满地说:“凉凉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温凉倏然回神,收起满头心绪,“严琦你刚说了什么?”
严琦:“……”
“凉凉姐,我发现你今天很不对劲儿欸,老是走神。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温凉歉意地笑了笑,“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说老爷子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自杀了呢?何况楼家也不差这点赔偿金,干嘛非咬着医院不放呢?”
“越是疑点重重,就越说明这里头的水深。我感觉楼家不是为了钱来的,而是像在刻意掩盖什么。”
严琦的眼神瞬间亮了亮,“怎么说?”
“刚才黄主任也说了,老爷子突发心梗时,家里空无一人,连个保姆都没有。还是邻居打的120。这么大的楼家,怎么可能会一个人都没有。就算他那几个儿女不在身旁,家里好歹还有一两个保姆吧。而且老爷子住院期间四个儿女一个都没来医院看过他,只有一个护工在身侧。要么是儿女不孝,要么就是有其他原因。总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回去赶紧查查,看看楼家这段时间都发生了哪些大事儿。”
——
离开仁爱医院,温凉将严琦送回家后,一个人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世纪联华。
她如今一个人住,平时家里的吃穿用度都依赖网购。十天半月才会去一趟超市。
家里这次真是弹尽粮绝了,再不及时补给,她今晚就该吃土了。
如果早知道逛个超市也能遇到霍承远,她倒是真宁愿晚上直接啃土了。
在酱料区的时候,她在仔细挑选酱油。对面货架上摆放的是各式各样的盐和味精。
一个年轻的姑娘,是个孕妇,挺着个大肚子在挑盐。
边挑还边嘀咕:“是买碘盐好呢,还是无碘盐啊?”
“随你喜欢。”
是个格外熟悉清润的男声。
温凉心头一震,忙不迭抬头。透过货架的缝隙,一抹挺拔伟岸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映入眼中。
男人靠在货架旁玩手机,气定神闲,神态怡然自得。
他没穿白大褂,而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裤。简约无比的装束,却是说不出的养眼。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温凉却觉得好像跨过那段漫长的旧时光,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重叠了。
高二,一到周日学校不补课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说是自习,其实就是背着家长偷偷地约会。不过那时青涩,所谓的约会就是一起写写作业,一起喝个奶茶,然后他送她回家。
霍承远历来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学霸。成绩好,话不多,默默地学习。
而她成绩也还不错,是那种跟学霸有共同语言的水平。只是她没霍承远勤奋,平时的好成绩全赖自己脑子好使儿。
每次一到图书馆,他就安安静静地写作业。作业写完了就去书架上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看。
就像现在这样靠在书架上看书,而她则隔着书架偷偷打量他。
他那个时候总是喜欢穿白衣黑裤,浓黑的短发,大长腿,清爽干练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看。
她什么都不干,光是看着他,都能看一上午。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温凉依旧觉得霍承远一定是那个穿白衬衫最好看的男人。
因为喜欢看他穿白衬衫的样子。所以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穿白大褂的样子会好看到爆。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自己迷医生,喜欢白大褂,是制服控,哄着他以后去学医。她也会跟着他一起学医。
他那会儿是真宠她,也好骗。高考填志愿时,当真就傻乎乎地填了医学院。
那时她也是有想过和他一起学医,以后当个医生的。只可惜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温家发生变故,她被爸妈送到新西兰,不得已才学了法律。
四年后她学成回国,他们重逢,他就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医院门口对着她笑。
当时,她真的以为,她和霍承远会永远在一起的。
她总是在想,如果妈妈后来没有出事的话,他们应该会一直在一起的。
——
频繁地忆起往昔,温凉不免心里发堵,酸涩得厉害。她不愿停留,随手拿了瓶酱油放进购物车,转身就走。
害怕和霍承远撞到,她特意挑了个人多的收银台结账。
轮到她时,她将购物车里一堆的东西快速地放上收银台。年轻的收银员逐一扫描,放进购物袋,礼貌地告诉她:“一共302.9。”
“好。”她点头,“支付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