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相这话可有与我变友为敌的意思,试问我应该不曾做过搅了姚相兴致的事情。”秦栀的面色依旧平静,但很明显,她不是很高兴。
姚清和摇摇头,“秦姑娘恕罪,本相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好奇帝都城外那一晚,元世子脸上的巴掌印儿从何而来。”说着,他面上也升起一股好奇来,却又像是故意为之。
闻言,秦栀顿了顿,“天黑看不清,可能是他撞到了哪里吧。”这厮,别看没武功,眼睛倒是挺好使。
姚清和轻笑,和风细雨一般,让人看不出恶意来。琥珀色的眸子都沾染上了笑意,显得他整个人极为开心似得。
“原来,元世子的眼神儿这么不好,倒是初次知道。就是不知秦姑娘的手可还好?”他说着,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姚相是不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掉进水潭里的狼狈模样。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洗澡的时候不会害怕么?”惧水到一定程度,不知到底是何模样。
这次,反而姚清和停顿了下,“此事不提也罢。”
秦栀扯着唇角笑笑,“姚相所言在理。”互相揪着把柄,那就不要想着嘲笑对方,否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半山的撞钟声有序的响起,却一直连绵不绝,直至元烁等人的身影进入了祖祠,那撞钟声也正好停止。
撞钟的次数有着明文规定,根据身份地位而在数目上有着不同的区分。若是皇上大婚的话,这撞钟声会一直持续到大礼完毕。
听着钟声停了,秦栀也转眼朝着半山的祖祠看,除了那些候在外面的人,已经看不见元烁和汪蓓蓓的影子,连元极和汪大川的身影也看不见了。
“缘分一词尤为玄妙,我记得已坐化的了尘方丈曾说过,缘乃命运纠缠,纠缠的过了,便为缘分;纠缠的浅了,即为有缘无分。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千万条命运纠缠的线延伸出去,却长短不一。或好或坏取决于心,或长或短取决于意。但到了最后的时刻,就会发现,这些命运的线无论长短好坏其实都是缘分。”姚清和看着位于半山的皇家祖祠,一边轻声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更像是大师在讲经一样,听的人不禁心境归于平和。
秦栀缓缓地转头看向他,随后弯起红唇,“姚相很有得道高僧的意境。”
“对错难分,但起码直至现在仍旧觉得了尘方丈说的有理。”姚清和垂眸看着她,一边笑道。
秦栀想了想,“有理。如此,不管当下面临的情况或好或坏,都不会让人进入极端。这便是多读书,读好书的益处。”
“那几本书可看完了?”说起读书来,他们俩的确是能够说到一处。
“还剩下一本,姚相的书果然深奥难解,很费脑子。”也不知他是否有意为难,都是古书,晦涩难懂。若不是之前闲来无事看过这样难懂的古书,她脑细胞都得死一大片。
“本相还真是从未见过有女子能够读懂这种古书的。姚家女子也皆饱读诗书,但她们向来不会碰此类书籍。”所以,秦栀真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我纯粹是因为时间太多,而且,对这个世界太过陌生,这是唯一了解的途径了。”这倒是真话,她发自肺腑。
看着她,姚清和始终面带笑意,听她说完,他微微颌首,“秦姑娘也可算作奇女子了。”
“别给我戴那么高的帽子,会把脖子压断的。”说着,她抬手伸进兜帽里,摸索着将头上的钗子拽下来两根,压得她脖子疼。
瞧她那动作,姚清和不由得笑,“并非本相夸大,秦姑娘的确与众不同。”姑娘都以头上戴钗为美,她却无所顾忌。
“我就暂时信了姚相美言。”将钗子放进衣服里,她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天气温度微低,她这般一直戴着兜帽也不算奇怪。
“听说秦姑娘一直与元二爷在边关军营,几年来同进同出,从未分开过。今日元二爷订婚,看得出秦姑娘也发自内心的高兴。”并非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