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上,关于派驻兵马进驻龟山岛的最后一项谈判进行了三天。当然,高慕青也掀了无数次的桌子,甚至惹得海东青发怒数次,扬言要翻脸杀人。最终,派驻兵马的数字从三千到两千五最后磨到了一千八百人,高慕青才像是极为不情愿的同意了这个数字。
对于海东青而言,这也是个很好的结果,能派去一千八百名海匪往龟山岛,加上之前的关于派驻前哨营首领的协议,基本上在龟山岛山寨中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人手,随时可以掌控龟山岛山寨。整个谈判是成功的,达到了海东青预期的目的。而海匪们所付出的代价无非是给了高慕青一个所谓副岛主的头衔,给了她一个既往不咎的承诺和官兵进剿龟山岛山寨时的靠山罢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付出,承诺的也都是虚妄的承诺。
为了庆祝双方谈判成功,龟山岛正式成为海匪在内陆的一处分支山寨,当天晚上,海东青大摆筵席,大肆欢庆。当晚高慕青带来的几名头领也被请去赴宴,甚至海东青心情大好之际,连林觉都被允许去参加宴席。
酒宴从傍晚一直喝道深夜时分这才散去,高慕青等人离去之后,海东青敞着衣襟躺在自己院子里,吹着夜晚凉爽的海风入睡。正当他迷迷糊糊之际,却被人轻轻的叫醒了。
“岛主,岛主,大公子求见岛主。”叫醒他的是海东青的贴身护卫。
海东青皱眉骂道:“他来作甚?半夜了怎不回去睡觉?”
护卫无言,海东青揉揉眼道:“罢了罢了,叫他来。”
护卫出去片刻顺眉顺眼的江金富慢慢的走了进来。不知为何,海东青见了自己这个大儿子畏手畏脚走路的样子,心里便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恶气。自己英雄一世,怎地生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来。若非当年那村姑确实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生了这个儿子,自己几乎要怀疑他不是自己的种了。
“金富,这么晚了怎地不去睡?今晚你可喝了不少酒,瞧你这样子,走路都走不直了。你该自律才是,不可放纵自己。”海东青皱眉斥道。
“儿子见过爹爹。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就像想来看望看望爹爹。”江金富怯怯的道。
海东青火了:“有事便说,有屁便放,这般唯唯诺诺作甚?咱们天天见面,要你看望什么?没事你便出去,跑来作甚?”
江金富忙点头道:“是是是,儿子确实有件事想和爹爹说。”
“那你还不说?等着我求你是么?”海东青喝道。
江金富吁了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道:“爹爹,儿子想问爹爹一件事。”
“快问。”海东青抓起旁边小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咕咚咚灌了几口。
“爹爹,我娘她还在人世么?”江金富道。
“你问这个作甚?你娘?这都二十多年没见了,谁知道她还在不在人世?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海东青诧异道。
“爹爹,我只是想向娘求证一件事而已。这么多年,爹爹也没说派人去接娘来岛上享福,甚至也没派人去瞧瞧她老人家是不是还活着。”
海东青皱眉沉吟片刻道:“这还不简单?明日派人去牛家村瞧瞧便知道了,若还在人世……倒也不必接她来岛上了,送些银两去便好。”
“爹爹其实不必派人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娘她……已经去世了。在我们上岛后的第四年,娘便去世了。临死之前还叫着我的名字……我十年前便偷偷去打听了,那时候娘已经死了八年了。”江金富沉声道。
海东青诧异道:“金富,你今日怎么了?你既然知道你娘已经去世了,却还来问我。你消遣老子么?”
江金富失望的看着海东青道:“爹爹,娘死了啊,他可是您的妻子啊,当年咱们在牛家村的时候,娘伺候你,为你缝补浆洗,嘘寒问暖。爹爹听到娘的死讯,居然一点都不伤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