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词啊,好词啊。缠绵悱恻,用情至苦至深,令人喟叹。古今之事,最难堪破是情关。问世间情为何物?问得好,谁能答出?无人能答,却又痴迷于此,种种情绪,皆在一词中。”周仁道长声叹息道。
“仁道兄所言甚是,老朽听的是如痴如醉啊。虽然这顾盼盼歌艺不佳,嗓音资质也属寻常。然唱之入情,尽达词意,比之金嗓银嗓的感觉都要好呢。”
“很是,而且这曲调老夫从未听过,新颖的很,不似寻常曲词之调,其中似乎另有玄机。不知是何人作曲,倒很想去问个清楚。”唐玉也道。
唐玉哪里知道,这一曲正是林觉信手搬运而来,后世的一首《问世间情为何物》的古风流行版本,以林觉在音律上的造诣,自然是无法短时间内谱曲的,还不如现场搬运来的干脆。(ps:童丽版,感兴趣的自己搜着听。)
“奇怪的很,怎么感觉只有半阙词的样子?听词牌,应该是《摸鱼儿》,却只有上半阙?这是为何?”袁先道皱眉道。
八九名评判斜眼看着袁先道,唐玉皱眉道:“袁夫子,你该不会因为是半阙词便给个下下评吧,袁大学士,适才你的评判便已不公。群芳阁弄的那场大秀你不认同,我们还可理解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这词作文坛上的事情,所有人都心中有杆秤,请袁夫子莫要坏了你的一世名声。这首词谁说不好,那可真是瞎了眼了。”
“就是,袁大学士,我等推举你为首席评判,便是因为你公正德高,才学渊博,为我大周文坛翘楚。袁大学士若是夹杂了什么另外的想法,那可当真教人失望,恐怕也要名声扫地贻笑大方了。”周仁道也毫不客气的道。
从开始时袁先道奇怪的表现,执意投两票下下评给群芳阁之后,其实评判席上众人心中便已经明如镜了。显然袁先道和数名评判是受人指使,昧着良心做事了。此刻袁先道又来指谪,众人心中早已火大。都是恃才傲物之人,却也不管他袁先道来头多大,不给他好脸了。
袁先道脸色尴尬,咂嘴道:“你等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夫又没说不好。只是说词只半阙,这如何评判?按照规则,当写一首词才是。”
众人鼓眼看着他,方敦孺因为林觉是自己的学生,不好为林觉说话。此刻终开口道:“袁夫子说的是,但袁夫子怎知只有半阙?或许只唱了半阙罢了。既能写出上阙,便定有下阙。着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一名仆役带着疑问离开评判席前来询问,不久后回来了,禀报道:“林公子说了,这首词不是《摸鱼儿》,是他新创的词牌名叫《摸虾儿》。借了《摸鱼儿》上阙之韵而已。这便是完整的一首新词。”
众人愕然相顾,有人忍不住大笑。
“胡闹,什么摸虾儿?哪有这么怪的词牌?消遣我等么?”袁先道怒道。
“我到觉得很好,全阙摸鱼,半阙摸虾,很契合啊。谁规定不能用半阙为韵作为新词了?我看很好。袁大学士,当年司马青衫创了新词,你便说好。林觉创了新词,怎么就不成了?”唐玉怼道。
“就是就是,摸虾儿这词牌不错,回头我也写一首和林觉这首,怎地,不许么?”周仁道瞪着袁先道道。
袁先道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众怒,不能再惹出是非了。再说了其实他心里也挺矛盾的,若不是被吴春来逼迫如此,他也不至于昧着良心找茬。实际上他对林觉这一首词早已佩服不已,他也是文坛泰斗,焉能不知珠玉。当下摆手点头,不再多言。
船上,林觉站在船厅门口高挑大指,对谢幕下场之后进船厅来的顾盼盼称赞有加。顾盼盼激动的脸色绯红,进来便给林觉屈膝行礼。林觉忙摆手拉住,叫她抓紧时间休息,再将下一场的曲词练习一遍。
林觉心里也松了口气,实际上他可是一直对顾盼盼没什么信心的。正因为如此,之前两场林觉才选择了弃权。原因便是要腾出经量多的时间让楚湘湘指导顾盼盼歌艺,唱熟两首便可。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楚湘湘于歌艺上造诣颇深,名师指点之下,自然会有效果。
第一场无关紧要,第二场林觉本来准备了词作,但见到秦晓晓的高水准发挥,林觉果断选择了弃权。因为那两家打成平手却恰恰正是林觉希望的。两家平手,可以让两胜者夺魁,那样的话,顾盼盼便可以少唱一场。
林觉可不想让歌艺欠佳的顾盼盼多唱哪怕一曲。他要顾盼盼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后两场上,这样虽然破釜沉舟没有退路,但却更有利于弥补顾盼盼在歌艺上的缺陷。在另外两家忙着学唱新词的上台表演的时候,顾盼盼可抓紧时间练习后两场的曲目。而自己搬运的只要顾盼盼中规中矩的演绎下来,林觉相信结果定然不会差。
没办法,谁叫自己经历了这里所有人都没经历过的人生阅历呢?谁叫这大周朝不是那个大宋朝呢?那些传颂千古的名篇早已为世人所推崇不已,没理由自己不搬运来一用。而这些词作皆为经典,除非台下的人眼瞎了,否则岂会不被推崇?当然了,对于那些原作者,这似乎有些剽窃之嫌。但那些人早已湮灭在不知那一条时空之河中,林觉可是半点抱歉的感觉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