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官员站在挑花树下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公房内马大人登记完毕拿着一张条 .子出来,却发现林觉和胡永培都不见了,诧异道:“咦?胡大人和那林觉呢?”
“走了。”众官员道:“胡大人陪他去找他老师去了。”
“胡大人手脚可真快。”马大人咂嘴道。
“怎么?马大人也想像胡大人那般讨好这位林解元?”一名官员调侃道。
马大人瞪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但不知人家肯不肯鸟我这个小小的员外郎。”
“什么?”众官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礼部员外郎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马大人,这个林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方敦孺是他的老师么?至于如此么?”众人哂笑道。
“你们呐,懂个屁。我适才才查了他的履历附件,突然想起了这个叫林觉的贡生的事情来。他可不仅仅是方敦孺的学生,你们知道三司副使林伯年是他什么人么?”
“啊?林伯年跟他也有关系?”众人惊愕道。
“何止是有干系,林伯年是他的二伯,杭州林家的。”
“啊!”众人表情有些呆滞。是方敦孺的学生便已经很吓人了,居然还是林伯年的侄儿,这小子有点背景的。
“你们还知道新上任的参知政事严正肃和他是什么关系么?”马大人再道。
“丝!”众官员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们又知道梁王府跟这林觉有什么干系么?”
“啊!我的老天爷!”众官员的眼珠子已经在地上滚了。
“原来这小子后台这么硬,难怪胡大人……”一名官员抽着冷气低声道。
“就算他没这么多后台,这林觉也不是一般人物。京城正流传的几首词,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那首,你们知道出自谁手么?”
“难道……便是这个林觉……”一群人颤抖着问道。
“废话,不是他还是谁?”马大人道。
“噗通!”一名官员立足未稳,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撞到桃花树的树干,顿时满树落英缤纷而下,宛如下了一场桃花雨一般,落在神态呆滞的几名官员的头脸之上。
……
长街之上,胡永培盛情邀约林觉和他同乘一车,在几名仆从的护送之下往东而行。不久后,经过一道路口往北而行,直奔大内皇宫东侧东华门外。
胡永培指指点点替林觉介绍着街边的景色。林觉也被街上的繁华热闹所吸引。京城当真有京城的气象。特别是在皇宫左近的地带,街道宽阔平坦,周围店铺林立,幡旗如云。街上行走的百姓也比汴河左近街道上的百姓的衣着更为华贵,神态更为悠闲。完全是一副无忧无虑的天子脚下的富庶满足之态。
其中街道旁的一座飞檐高楼引起了林觉的注意。这座楼精美无比,门前车马如流,来来往往的甚是热闹。林觉不觉多看了两眼。
“这是樊楼,京城七十二正店之首,天下第一酒楼。”胡永培在旁介绍道。
林觉恍然,原来这便是名满天下的樊楼,在杭州时便有所耳闻。据说这樊楼楼高五层,可容纳食客千人同时用餐。在杭州时林觉还不太相信大周朝有这么高的这么大的酒楼,今日一见方知不假。用地球上的标准来衡量,这樊楼便是五星级的大酒店了。
直到此时,林觉终于彻底的改变了自己心中的一些认知。抵达京城时,林觉始终以为杭州的繁华不会比京城差。但现在,林觉承认,杭州跟这里相差的太多了。这里的气魄和人的精神头是杭州根本无法比的。光是街道两旁的这些建筑,高大豪华,均以三层两层为主,甚至有如樊楼这般高达五层,容纳千人的大酒楼。而杭州的街市,大多是一层的店铺,相较而言便小家子气多了。
“改日有暇,本官邀请林解元来樊楼赴宴,同时也参观一下樊楼。人说到了汴梁不到樊楼,那可是白来了一趟了。”胡永培笑道。
“不敢不敢,岂敢让胡大人请我赴宴。该是我请胡大人才是。”林觉忙笑道。
“这有什么?本官可没把你当外人。对了,届时也请了吴大人来一起聚聚。”胡永培道。
“吴大人?哪个吴大人?”林觉一愣道。
胡永培翻了个白眼道:“吴大人啊,还能是哪个吴大人?自然是政事堂的吴春来吴大人了。”
林觉心中一凛,皱眉道:“吴春来大人?”
胡永培见林觉面容疑惑,不免也有些奇怪。这林觉难道还不知道吴春来不成?秋闱大考之前,吴春来要自己为林觉科举行个方便,那难道不是因为林觉走了他的门路?怎地现在却装作不知了?
不过胡永培立刻明白了过来,暗骂自己愚蠢。这等事林觉当然会装糊涂,难道还大肆宣扬不成?林觉可不知道吴春来托付自己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了他能秋闱得中伤透了脑筋。在林觉看来,自己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他又怎会透露和吴春来的关系。自己这么一多嘴,怕是林觉要生出戒心来了。得了,还是闭嘴的好,他必是要去见吴春来的,让吴春来去告诉他自己为他的秋闱得中可是出了力的,这才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