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没?二十七日进城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讯息了。难道上天入地,消失于无形了不成?”林觉轻声道。
方浣秋突然扭过脸去开始擦泪,她原本便担心的要命。现在看到这样的事成为事实,心中不免突然伤心难过起来。眼泪便止不住了。
林觉递过去一张布巾,低声安慰道:“浣秋,不必如此,事情还没到糟糕的地步。”
方浣秋忙擦了泪,点头答应。
“夫君,记录上确实如此,但你方才说绿舞和小虎被抓走的依据何在?”小郡主看着那记录册皱眉出声问道。
这也是在场众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林觉点头,翻动册子几页,指着一条记录道:“你们看这条记录。”
众人定睛看去,发现这一条记录和别的记录截然不同。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着‘亳州府常平司来员三名’,后面的各种事由项上一片空白,只简简单单的写着‘公干’二字。
“哦,这我也问了,胡县令说,城门登记只限于寻常百姓。官府公干事由无需登记,只录出入时间,人员几人便可。这是规矩。毕竟公务之事,有些是不能示人的。”孙大勇忙道。
林觉点头道:“正是如此,公务来往不可能登记的详细,很多事不能公开。这小小蒙城县,官员公差来往的也不多,这里几条都是亳州府来人公干,那都是地方上的公务来往。还有便是有些过路的官员公差罢了。但是你们来看看这一条。”
林觉翻过一页,在八月二十五日那天的记录下,密密麻麻的登记记录之中夹杂着一行醒目的空白。
京城殿前司来员公干,校尉一员,骑兵五人。
记录简简单单,对于这一共六人的殿前司骑兵的相貌来此的目的并无任何记录。唯一可确定的是他们是从京城而来,而且是殿前司兵马。
“殿前司的侍卫骑兵去蒙城这样的小县城作甚?殿前司是京城侍卫兵马,他们并无随意出京之权。就算有公务,也自有有司代为公干,而非殿前司兵马出动。”林觉沉声说道。
“再来看出城记录。”林觉快速将另一本册子上的出城记录指给众人瞧。
“八月二十八日巳时正,京城殿前司侍卫六员出城回京。瞧瞧,他们并非借道蒙城县往其他地方,他们从二十五日抵达,在城中住了三日,二十七日傍晚,绿舞和小虎进城之后,二十八日上午他们便离开了,绿舞和小虎也在此时不见了踪迹。再来看看这是二十六日的《治安登记册》上的记录。‘北城四通客栈居住六名京城殿前司侍卫骑兵。’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们就住在城里的四通客栈里。这足以证明这三天这六名殿前司侍卫骑兵就呆在蒙城县城之中。这帮人为何而来?跑到蒙城溜一圈呆了三天便回京城去?所谓公干又是什么?倘若是去蒙城公干,怎不居住在馆驿之中,或者居于厢兵军营之中?绿舞和小虎抵达之后的次日上午他们便回京了,至此绿舞和小虎便再无消息。有什么人可以免受城门盘查?可以轻易的将人裹带出城?答案不言自明。问题就出在这六名殿前司骑兵身上。我敢断定,正是他们将绿舞和小虎夹带出城。殿前司骑兵是谁都能调动的么?据我所知,殿前司都点检算一个,咱们的吕大宰相也是有这个本事的。莫忘了当初五百殿前司兵马便是吕中天派往长恒县被教匪全部伏击而死的。至于当时谁是殿前司都点检?不用我多说,你们都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