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显炀会顺着她, 留她在府里继续查下去,还是会与她谈崩, 干脆来个一拍两散?
诚王缓步踱到窗前,脸上的神色很有些复杂, 似乎仍在为徐显炀的行径觉得好笑,同时又掺杂进了淡淡的寥落与忧虑, 以及, 一份难以言明的烦躁与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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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这边, 徐显炀也没催她,杨蓁垂着脑袋,直到脖子都窝得发僵了,脸上的热度才褪了些许,抬头往他一眼,讪讪地朝旁边一让:“坐。”
徐显炀也不客气,大咧咧过去正座上坐了。现在他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口头答复,反正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要是再见她嘴硬,他就继续死缠烂打呗,怕个什么?
杨蓁看看周围,今晚没烧热水,也没有茶可招待他,她去拿了铜壶,迅速打好了水坐到炉子上,然后硬着头皮走来他面前,两手互搓着手指,怯怯地问:“你……生我的气了吧?”
“我能不生吗!”徐显炀气都不打一处来,索性又站了起来,指着她数落,“恁大的事儿,你就不能把心里话对我实说?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你说说,我要是真再傻一点,就那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心里就不难受?”
那怎可能不难受?想起片刻之前的心痛如绞,杨蓁都还心有余悸,她眉心一蹙,又要落下泪来。
“不许哭!”徐大人立刻指着她的脸发令,防患于未然。
杨蓁噗嗤一声笑了,她本来也没那么爱哭,何况此刻还是欢喜远远大于委屈,想哭的情绪就此烟消云散。
徐显炀直戳戳地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问:“到底为什么非要急着查明这案子?”
杨蓁蹙着眉心,一脸委委屈屈的可怜相:“不说行么?”
徐显炀也是没脾气了,刚才才说了自己通情达理,这会儿若要说不行,不是立马儿打脸么?
“行,可是我这气消不下去,你说怎办呢?”
杨蓁低着头,手里扭着腰间系的汗巾子,踯躅半晌,忽然探出两手勾住他的脖子,挺起身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赶忙缩回原位,继续垂头站着。
徐显炀眨着眼咂了咂滋味,直言道:“还不够。”
杨蓁抬眼望望他,方才好容易鼓起勇气突然袭击一回,这会儿被他直勾勾盯着等着,还怎好意思再去动手?她脸上烧得厉害,怵怵忐忐地抬起双手,怎么也不敢再去触到他身上。
徐显炀唇角一歪,一把将她捞来怀里,紧紧箍住,像抱个娃娃那样抱得她双脚离地,口中狠狠道:“你个口不对心的小坏蛋,当真欠揍!”
说着还真的挥起手掌,在她的小屁股上“啪”地拍了一记。
杨蓁全身打了个激灵,羞得几欲烧将起来,下意识就拼命挣扎推拒。
徐显炀仅用左臂箍住她也足够她挣脱不开,坦然瞪着她问:“干什么?不服气?”
杨蓁脸颊通红,仰头望他一眼,索性将脸埋进他怀里,学起了沙漠里的鸵鸟,任其施为。
徐显炀挑着唇角,还给她揉了揉屁股:“是不是真打疼了?”
杨蓁浑身战栗,但也没再反抗。看样子还真是有诚意奉上甜头来弥补他了。
徐显炀原还没起什么歪心思,这会儿摸到绮罗之下隐隐的丰腴弹性,方才占据心神的闷气才终于被绮念取代。
怀里的女孩身子娇小温软,还散发着一缕“奇怪”的幽香,他身心都感到一阵适意舒畅。
这个小家伙,以后就是他媳妇了,会与他同床共枕,还会为他生孩子……
这真是件奇妙的事儿。
徐大人毕竟手段生疏,并没敢在禁区多多揩油,当下将杨蓁放下地来,试探着低头去亲她,先是用嘴唇挨了挨她的脸蛋,感觉触感嫩滑,还混着少许脂粉香味,似乎十分“美味”,他迟疑了一下,没好意思去咬上一口试试,就挨到她的唇边,亲了上去。
杨蓁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半推半就地应了,似也十分适意。
方才他们那两下都根本算不得亲吻,这一回四唇稳稳相贴,两下里都怵怵忐忐地探出舌尖,暗中交互缠绵,才算品尝到了个中妙处。
杨蓁毕竟是少女心思,再如何沉迷也免不了羞涩,没多会儿便想仰头退避,徐显炀却兴头正足,他不放手,杨蓁就挣脱不开。她唇瓣柔软,那么可口怡人,徐显炀沉浸其中,快活得如坠云端,才舍不得放呢。
忽听见铜壶壶盖被蒸汽顶起发出叮当轻响,涨起的开水都已泼在了炉盘上,嘶嘶地冒烟,徐显炀才不情不愿地放了她去提水。
杨蓁对两人的亲密又爱又怕,借沏茶的机会晾了他片刻,好让他降降火气,随后递了茶给他道:“你怕是不宜久待,万一被人察觉终归不好。”
徐显炀确实恢复了平静,重新坐下道:“这倒不怕,我差了王庚望风,不见我离开,他不会走远的。”
杨蓁睁大眼道:“你来这半天了,他都还在望风?”
徐显炀很无所谓:“怕什么?他平日做侍卫当差一样时常需要守夜。”
那怎能一样?人家现在是为他放风,见到他进来了这许久都还未走,会以为他们在干些什么?
杨蓁脸颊烫的厉害,心里慌作一团。从前早已被人以为与他成了事,她也未觉得怎样,只因那时确实没成,她心里也便坦然,如今确实与他有了“苟且”,就难免心虚了。
徐显炀吹着茶水抬眼着她,氤氲热气之后,面前的女孩子含羞带怯地垂着头,两颊泛着红晕,烛光之下比往日更显娇美,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么好的媳妇,却还要留在人家跟前当丫鬟……
杨蓁听见他叹了口气,她明白其中缘由,抬头道:“你别担心了,王爷不会对我怎样的。见了今日他的反应,更可见他没有恶意。你了解他的为人,才更应当知道,他绝非好色之徒。”
徐显炀将茶杯放到桌上,皱眉摇头:“他不是好色之徒,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眼下是他有心探究你的目的,才会待你有几分玩笑意味,将来难说何时一不小心便触了他的逆鳞,届时我也没把握他会对你做些什么。我可不信他会看在我的面上,就对你手下留情。”
这一点杨蓁比他还要确信,但正因清楚诚王的威胁巨大,她才更要坚持。
她捧住徐显炀的手,郑重道:“我承诺于你,将来会处处谨慎,一旦有何异状都会向你报知。我留在这里,只要能确保不去激怒王爷,又有你的密探照应,还能有什么风险?求你让我继续查下去吧。”
她面容娇嫩好似桃瓣,看上去还像个稚龄少女,神情却是既坚韧笃定,又从容淡然,与她的外表毫不相称。她一向如此,自徐显炀与她相识以来,早就知道她有着与年纪外表殊不相称的心智与谋略。
徐显炀当然一百个不情愿,可当此时刻还能说些什么?还“求你”呢,就她刚刚那态度,是有的商量吗?
唉,这个倔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