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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起来的时候,口供就呈到了他的面前。

看完了口供,康熙沉吟了一会儿,叫来了梁九功吩咐道:“坤宁宫管事嬷嬷柳氏蒙蔽皇后、私自与宫外传递消息,杖毙。其家人充军流放。”

梁九功一早叫这句话砸的差点懵了,不过条件反射的应了声是,带着人一路浑浑噩噩的往坤宁宫去了。

皇后却还没醒来,坤宁宫里的人甚至都没有发现柳嬷嬷不见了。

流云进去叫醒了皇后,梁九功全程低着头将康熙的意思说了,说完后屋内却静悄悄的,好似一个活人都没有。

半响梁九功才听到皇后说:“是本宫管教不严,还请皇上降罪。”声音里还能听到点儿没掩饰好的颤抖。

梁九功听这话却是懵了,皇上也没说要罚皇后啊,这可怎么回?

梁九功只得模糊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奴才会回禀皇上的,奴才告退。”赶紧走吧,这是出了大事儿啊。

梁九功默默的走了,甚至都没人想着送他。

屋内皇后再也忍不住,喉咙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娘娘!”一直没回过神的流云惊声道。

皇后倏地攥紧她的手,一口血吐出来反倒缓过气而来:“噤声!不要让人察觉,扶本宫去床上躺着。”

流云眼里含着泪,咬着嘴唇扶着皇后躺下,皇后躺下后胸膛急剧的起起伏伏。

“娘娘,你怎么样?”流云哽咽道。

皇后低声道:“无事,躺躺就好。你去,约束好坤宁宫上下,柳嬷嬷的事儿你不用管,也不要派人出去打听,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是。”流云叫了承影和落羽照看着皇后,带着飞袖开始管束坤宁宫上下。

长春宫,云荍正兴致勃勃的拿了本棋谱有模有样的打着谱子。之前被康熙虐的啃了狠了,导致她长期对围棋提不起兴趣,一直处于半懂不懂的水平,最近好久不下,却将兴趣捡回来了点,于是翻出来本棋谱自己跟自己下,反倒是其乐陶陶。

福生掀了帘子进来,凑到云荍面前禀报道:“娘娘,皇后跟前的柳嬷嬷叫皇上杖毙了。”

“什么?”云荍皱眉道,“怎么回事儿,知道为什么吗。”

“早上一早梁九功去宣的旨,说是柳嬷嬷蒙蔽皇后、私自往宫外传消息。”

“不可能!”云荍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柳嬷嬷那是皇后的陪嫁嬷嬷,专门为皇后进宫准备的,对皇后是绝对的忠心,怎么可能蒙蔽皇后。至于传消息倒是有可能,不过肯定不是私下,为皇后传的可能性还大些。难道真的是皇后做了什么?柳嬷嬷只是做了被儆猴的鸡?可宫规说是不准内外传递消息,又哪里传的少了,只要不是要紧事,在每月一次召见家人的时候,人家闲聊的内容你还能管着不成。

云荍皱着眉,这事儿肯定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自己。

“你去,叫长春宫上下这几天都安分点,没事就呆在屋子里别出来,也别出去乱打听消息。”云荍吩咐道。

后宫里就没有蠢的,都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一时间各宫纷纷约束宫人,紫禁城里一时倒是安静了不少。

皇后躺了一会儿,脸色果然好了不少,中午还起来用了点儿膳。

午膳是流云和明国行亲自去提的,这会儿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往常坤宁宫去提膳的三等宫女都被人巴结的不行,这会儿来了一等大宫女和管事太监,其他人却都站的远远的,等他们走了才上前。

流云心里凄苦,娘娘才上位半年,好容易将事事理顺,总算是名副其实的掌了宫权,却一朝就叫皇上打落谷底。其实流云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原来娘娘为妃时,没有宫权不也过的逍遥自在。流云在意的是皇上处置柳嬷嬷的理由,还专门挑了这个时间。流云知道柳嬷嬷根本不可能做蒙蔽皇后娘娘的事,皇上这样处置了她,不知道又要如何对待娘娘呢?

但是她们战战兢兢的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康熙的第二道旨意。

皇后不让流云她们叫太医,流云只好切了参给她含着,别的也不敢胡乱给她吃。夜里皇后却是发起了烧,嘴里嘟嘟囔囔的胡话不断,流云她们几个急的都快哭了,一开始还拿了帕子给皇后擦拭想要降温,却是半点用都没有,温度反而越来越高。

流云起身擦了一把眼泪,道:“你们几个照顾着娘娘,我去叫太医。”

流云刚出门口就叫明国行拦了:“这会儿宫门都落匙了,还是我去吧,我去找梁九功。”虽然她也可以自己拿了皇后这里的对牌出去,但是这种时候,还是能不动用就不用的好。

明国行找了梁九功说明了情况,梁九功立马去叫醒康熙,将消息报了上去。

康熙却是没起身,只隔着帘子吩咐道:“即是不好,就传太医。”

梁九功拿了腰牌,道:“走,咱家与你一道去。”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明国行跟上。

太医院此时只有一个值班的医正和两个太医,梁九功道:“你先带人回去给皇后娘娘看,咱家出一趟宫,将院使请来。”

“多谢梁公公。”明国行拱手,这一声谢的倒是真心实意。

梁九功黑暗里疾行,将年过半百的院使大人一路拎进了坤宁宫。

第59章

直到天光微亮时,皇后的烧才算是退了下去,但人却还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几个太医围成一圈讨论方子,得尽快让皇后醒来,这消息可还瞒着呢,今天之内皇后要醒不来,可就不好了。

梁九功一早就回了乾清宫,他还得伺候康熙上朝,顺便把皇后的情况报告给康熙。

云荍与后宫诸人一早接到皇后生病的消息就赶了过来,被请到平日里请安的西暖阁坐着,为首的佟佳贵妃正询问着皇后的情况。

“回贵妃娘娘,太医说皇后娘娘是过年的时候累着了,这次是猛地放松了,积压的病痛一起发了出来,才显得严重了些。”流云恭敬的答道。

“那娘娘现在可好些了?”惠嫔在底下问道,语带焦急,十分担忧。

“娘娘卯时中的时候喝了一回药,这会儿正睡着。”流云道。

“那便好,那便好,娘娘定然无事的。”惠嫔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余下众人也随她念了声佛,云荍开口道:“本宫这里有一支老参,流云姑娘收着,问问太医怎么用。”福华上前将手上一直捧着的盒子交给流云,这是之前萨布素随信送进宫的那只参,虽然皇后可能并不缺这种东西,但是云荍也实在想不出要送点什么,她那儿也并没有什么别的好东西。当初进宫时带的东西,都是马佳氏当场在京城采购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奴婢谢娴嫔娘娘。”流云接过,这是娴嫔对皇后娘娘的孝敬,她只能接着,至于用没用,相信也不会有谁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