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后来距调查, 那帮人就是从草原边界这一代趁夜摸黑进的镇上。

算算时间, 那帮人此时应该就在路上了。

团里安排陈建邦的连队今夜守下半夜那简直就是把军功白白的送到他的手上啊,陈建邦说不激动是假的。

从接到命令的那一刻,陈建邦的精神就一直是亢奋的,有无数话想嘱咐士兵们,但他知道言多必失的后果,在这危急关头,他只敢比别的连长稍微严格那么一些, 要求也比以往要多了一些。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建邦的严格要求包括他的新搭档都没有怀疑。

很快就到了换岗时间,陈建邦一挥手,三百官兵便分成了两拨,一波往南去,一波往北走,每到一个岗哨都有士兵留下,所有岗哨成扇形分布。在营地外也是有士兵站岗的。

陈建邦带着指导员亲自把东南西四个方向的岗哨走了一遍,他的重点放在了北方的几个岗哨上。

他的搭档指导员叫做苏向前,是个刚刚从军工学校出来的生瓜蛋子,对部队的一切东西都有十分的热情与好奇,面对什么都要问一问,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本人。

他对陈建邦的布防很好奇,一路上都在小声的追问。

陈建邦在当兵前没多少文化,上辈子倒是去过不少学校进修,甚至从解放前就存在的黄埔军校后世的上海国防大学他也去过那么两次。

但他打从心眼里就觉得自己和正统的大学生不一样。对文化人,他还是很敬重的。

于是在这一路上对于苏向前的问题,陈建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苏向前自九月份下部队,对很多东西都不明白,在陈建邦剥丝抽茧一般的告诉他以后他终于恍然大悟。就像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的感觉。

同时,他对陈建邦也是佩服不已的。

想想两人是差不多的年纪,他还是个大学生,但在陈建邦面前,他却像是个稚嫩地孩子一般,想想就让人觉得羞愧。

但他没有觉得陈建邦有什么不对。在陈建邦当上连长后,他便核实过陈建邦的履历。是个地地道道地农民,三代赤农,认字是和村里长辈学的。

到了部队以后积极努力认真的完成上级的任务,甚至在当了领导以后还对部队的训练方式进行了改革。改革后他带领的排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团队合作都非常的棒。

苏向前觉得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的,陈建邦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也是个将才。

能当将才的,勇气与头脑,缺一不可。

苏向前对陈建邦很是推崇。

说着说着,就到了北方的岗哨。

北方是宿舍楼与食堂。士兵的宿舍楼有三层高,最高的地方有一个隐藏的岗哨,由机关手与狙击手把守,站岗的人并不是陈建邦的连队。

他们连队很普通,狙击手不是他们能训练出来的,他手底下能扛火炮到处跑的人倒是不少。

另外两个岗哨分布在营区外面,实时监控着,陈建邦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两个岗哨,因为在上辈子,这两个岗哨的人在站岗期牺牲了。也不知道楼顶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配着最好的装备,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现在这些士兵是陈建邦的兵,他训练了将近一个月才有现在的成效,并且分到北哨的都是他们一连最出色的士兵。要是这些士兵也牺牲了,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陈建邦和苏向前趴在岗哨身边。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他们站在营地外面的哨位都是趴着的,这样的哨比站哨要舒服一些,但也很容易就睡着过去。

来上哨之前几个士兵都越好了今晚后半夜换着时间睡觉了,只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他们连长居然跟着他们站哨!

不得已,几个士兵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他们目视前方,心里却在祈祷自家连长与指导员赶紧走。

夜色渐深,入了凌晨的夜晚冷得出奇,接近十二点竟然还下起了雪花。

陈建邦的心却更加紧绷了起来。难怪上辈子的今夜那群歹徒能够这么容易就突破了他们团的封锁线,原来是天气来相助。

不过没有关系,上辈子他们能成功,这辈子有他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他低声朝苏向前吩咐了几句,苏向前往旁边的战友传去,大家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气,陈建邦伸出舌头来舔舔他干枯地嘴唇,看着前方的眼神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终于有几个人背着行李往他们这个方向来,陈建邦等人的心神一凛。

“冉抗日,你和刘胜利去问一下情况。”陈建邦吩咐道。

陈建邦旁边的两个士兵从地上起来,陈建邦继续道:“大年夜还在外面晃悠的情况肯定不对劲儿,你们一定要小心。情况不对就赶紧撤。”

两个士兵齐声应是。

待他们走后,陈建邦和苏向前一同将手上腰间佩戴的□□取了出来,子弹上膛。

苏向前虽然没参加过实战,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件事不同寻常,再看陈建邦的模样,他就更加肯定心里的想法了。

他有点害怕,还有点期待。男子汉大丈夫,没有谁不想建功立业的。

山下的冉抗日与刘胜利到了那几个背着包袱的人面前,伸手做了个停止向前的手势:“干什么的?”

那群人一共有五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他们穿的衣裳上补丁带着补丁,佝偻着腰杆,听到冉抗日的问话,他们的腰杆更加佝偻了。

其中一个男的像是他们的头,上前一步把身份证明递给冉抗日:“解放军同志,我们都是清泉镇的人,祖上往三代数了都是赤农。这不,今年年初的时候镇上招工人修路,修咱们热河到蒙省赤城的路我们几个就被招走了。这不就要过年了吗?我们就寻思着回家去看看。”

冉抗日拿在手里打开手电筒细细查看,刘胜利继续问道:“那怎么到了现在还没回到家?”

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跟他们搭话:“挣点钱不容易,我们人也多,就想着走路回来,没成想我们在草原上迷了路,就给耽搁了一天,要不然我们昨天就该到了。”

他的话音一落,刚刚还佝偻着腰杆的几个人也都纷纷出言附和。

冉抗日把手上的身份证明递给那个男人,和刘胜利对视一眼,两人在一起共事了三年了,一个眼神,他们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