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里的绿化很棒,主干道边上种上了许多的杨树柳树,树下的绿化带里种着灌木,绿茵茵地,干道上干净得很。小道边上也十分漂亮,一畦一畦的菜地整齐地分辨着, 上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
除此之外大院里还有个篮球场和无数供人歇息乘凉的小石亭子。毛金兰家新家的楼下就有两个,毛金兰用两天的时间来安顿家里的事情,天赐做为大姐姐,每天领着希望晓晨下楼玩儿的事儿就交给了她。
毛金兰也不怕天赐被欺负,在她看来,天赐不带着弟弟妹妹欺负别人她就谢天谢地了。
陈建邦帮着把家里的木头门窗床铺等都加固了一遍,便拿着东西出门了。
现在已经九月初了, 各大学校都开学了好几天了,现在把天赐和希望两姐妹安插进学校去刚刚合适。
军区边上就有小学,是部队子弟学校,在里面读书的都是这个大院里的孩子, 有插班生是很正常的事儿,老师只是看了陈建邦的证件,又看了一下天赐等人的户口本后便麻利地给他们办理了入学手续。
希望晓晨才四岁, 读育红班最合适,天赐虽然还没到七岁,但按照新历算她的生日大,便读一年级。
陈建邦交了学费,在回家的路上,他买了一把铅笔十个本子,各种本子都有一个。
回到家在楼下看到天赐领着弟弟妹妹在和别的小朋友玩儿,他叫了三姐弟一声,晓晨把手里的石头往地上一扔,迈着小短腿朝陈建邦跑来,踩着陈建邦的鞋面,抱着他的大腿往上爬。
晓晨很胖,四岁的孩子还圆嘟嘟的一个,头发也有些自来卷,唇红齿白地模样像极了毛金兰,撅着嘴含着泪叫爸爸妈妈的模样能把人心都萌化了。
作为一个隐形女儿奴,陈建邦自然是最宠孩子的那个。
天赐很快也过来了。天赐长得很高,才六岁多一点,但已经长到陈建邦的腰部了,陈建邦估摸着天赐以后最少得有一米七。
她穿着一身毛金兰给做的长袖裙子,头发编成两个小辫子垂在胸前,她小时候长得像陈建邦,但越长大却越像毛金兰,只是那双眼睛和毛金兰的杏眼不一样,她的眼睛是标准地桃花眼,十分漂亮。
陈建邦抱着晓晨,拉着天赐的手往楼上走,希望是个男孩儿,无论是毛金兰还是陈建邦都不稀得宠他,他迈着小短腿拿着从家里拿下来玩的玩具哼哧哼哧地走在陈建邦的后面。
他一点也没觉得委屈,他习惯了。从他会下地走路开始,次次和姐姐妹妹出门,他手里都是不能空着的。他爸爸跟他说,男子汉就得保护好姐姐妹妹和妈妈。
希望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
等爬到家,毛金兰已经做好饭菜了。
她今天中午蒸的米饭和腊肉炒豆角,炒的青菜是大白菜,汤是西红柿疙瘩汤,西红柿多鸡蛋少,面疙瘩倒是很多。
吃饭时陈建邦将办理好了入学手续的事儿跟毛金兰说了,毛金兰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嘴角露出温柔地笑容来了:“什么时候去报道啊?”
陈建邦往嘴里夹咸菜:“明天是星期二,让她们明天去就行,”
毛金兰的心情是欣喜的:“好,我一会儿把给他们做的书包拿出来洗一下,正好太阳大,晒一下。”
陈建邦点头,和毛金兰说起了今后的事情。
吃过午饭,天赐领着弟弟妹妹睡午觉,他们睡的是次卧,里面放着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三人横着睡正好。
陈建邦也睡午觉去了,毛金兰从柜子里拿出三个布包,都是碎布拼成的,颜色鲜艳一点的是天赐和晓晨的,另外一个比较男性化。
毛金兰把三个都洗了洗,挂在阳台上,挂好后又将晒好的衣裳取下来,这是个隔壁屋子里住的人也出来阳台了,她比毛金兰大个一两岁,姓朱,在毛家搬进来时带着她男人来帮忙过,她们两家的户型是一样的,男人的职位也相同,见到毛金兰,她笑着问:“妹子,你家孩子啥时候送去上学啊?”
“刚刚我家老陈去学校报名回来了,明天就可以去读了。”
“那行,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朱姐家也有两个孩子,和毛金兰家的一样,一个读一年级,一个读育红班,她家的两个都是男孩儿。
“行,明天咱们一起去,正好我没去过学校,你也带我熟悉熟悉。”
毛金兰说完也不急着走了,两人就站在阳台上聊了好一会儿的天。
第二天一早毛金兰就起床了,她起来和了面煮了一锅面条,每一碗面条上面都卧着一个煎得嫩嫩的荷包蛋,等孩子们睡醒了,陈建邦带着仨去卫生间洗脸,希望和晓晨正在吵嘴,天赐时不时地教训他们俩句,陈建邦半点声音不出,毛金兰在厨房听着,嘴角带着笑意。
吃过早饭,朱姐来叫她了,军区家属院的楼房是一梯两户,在毛金兰家没搬来之前就住着朱姐家一家,平时想找个人说话都得爬上爬下的,朱姐觉得累得慌,毛金兰搬来后朱姐可高兴了,两人时不时的就上阳台聊天。
去学校的路上,陈建邦带着五个孩子走在前面,毛金兰和朱姐悠哉悠哉地走在后面,两人聊了许多事儿,快到学校时,朱姐忽然想起一个事儿来:“我昨天听我们家老刁说,咱们军区医院要招护工,每天上班八个小时,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认字儿的人都能去报名参加,我是想去的,你呢?”
毛金兰也是很心动的,她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她对那样的生活十分的向往。
她想去试试。
把孩子们送上学校回来,毛金兰把这事儿跟陈建邦说了一下,陈建邦还没有到热河分区去报道,许多消息他还不知道,听到毛金兰这么说,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让毛金兰去。
当护工是很累的,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护工去干的,端屎倒尿,要是遇上不好相处的人,还要受气,这是陈建邦不乐意看到的。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陈建邦却说不出来了,因为毛金兰看着他的眼神里满眼都是欣喜与期待。
陈建邦将话到嘴边的话咽下,将做护工的难处一点一点的分析给毛金兰听。
毛金兰听得认真,听完后她还是想去。
听说当护工一个月能有十块钱的工资,十块钱比起陈建邦的工资是不多,但却够她们一家人的生活费了。
陈建邦道:“那你去吧。”
毛金兰得到陈建邦的准话,她下午就到了朱姐家,拿着毛线过去,和朱姐一边干活儿一边合计了两个小时,等到朱姐提醒孩子快放学了她才回来。
第二天天不亮,陈建邦便拿着文件去了军区,毛金兰和朱姐一起把孩子送到学校,第一天上学,她们适应得不错,连最娇气的晓晨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在晓晨看来,只要她哥哥姐姐在的地方,她就不害怕。毛金兰欣慰之余,有有点失落。
从学校回来,毛金兰和朱姐到了大院的物业楼的登记处填了申请表,来申请做护工的军嫂并不少,毛金兰她们来的不算早,在办事员的面前已经放着一大堆的表格了。
从办事处出来后毛金兰有些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朱姐,来报名的人那么多,会不会选不上咱们啊?”
朱姐摆摆手:“没事儿,这个工作没有,过一俩个月就会有了,咱们这边有什么好工作都是会优先录取我们这些军属的。”
朱姐这话说的没有错,这个年代拥军的口号可不是说说而已。
朱姐看毛金兰还是一副闷闷不乐地模样,宽慰道:“咱们军区边上要盖一个服装厂,是司令的爱人提出来的,已经在建造中了,等厂子建造出来了,咱们还能没有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