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本想爬起来的,可是四肢无力,任她怎么努力就是使不上半分力气。
鸣翠蹲下来俯视着珞珈,讥笑道:“算你命好,逸王爷不和你计较,要不然,单那一身衣裳,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珞珈头晕眼花,根本听不清她在说啥。
她艰难地伸出右手,抓住了鸣翠的裙角,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帮我。”
鸣翠嫌恶地将自己的裙角从珞珈手中扯出来,笑着说:“我凭什么要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吗?有本事,你就爬进卧春楼。”
珞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个叫鸣翠的姑娘大概过得很不好,看到比自己过得更不好的,就想踩上两脚出出气,即使对方和她无冤无仇。
这笔账,珞珈默默记下了。
鸣翠说是那么说,但还是冲一旁的两个小厮使了眼色,两人上前,一人一边把珞珈从地上架起来,搀进了卧春楼,珞珈紧接着便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珞珈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上忽冷忽热得难受。
四周一片昏暗,恍惚中以为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牢。
等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珞珈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柴房里。
她两手撑地,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奈何这副病恹恹的身体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又跌坐到地上。
“有……有人吗?”
她的声音嘶哑,一开口喉咙生疼。
没有人回应她。
珞珈靠在杂物堆上,艰难地喘口气,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想哭,这个世界也太惨了,史上最惨没有之一。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光线涌进来,将黑暗驱散。
珞珈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只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看来这贱人已经醒了,倒是省了我的力气。”珞珈记得,这是鸣翠的声音。
鸣翠转身吩咐一旁的小丫头:“你去告诉风娘,就说昨日新来的那个千金小姐已经醒了。”
小丫头领了命,提起裙子跑着去传话了。
鸣翠靠近珞珈,装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问:“你觉得怎么样啊?”
渐渐适应了光线,珞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鸣翠尖酸刻薄的嘴脸,哑声说:“还好。”
鸣翠冷笑一声,蓦地抬手,一巴掌扇在了珞珈脸上。
珞珈:“……”
干你娘!招你惹你了?!
鸣翠逼近她,捏着嗓子说:“你这贱人,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晦气。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鸣翠立刻站到了一边。
风娘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俯下身捏住珞珈的下巴,也不说话,只是仔细端详她的脸。
“这模样比之琳琅也不逊色分毫,身段也极好,初夜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说完,风娘放开珞珈,转身吩咐门口的两名小厮:“这些官家小姐最是矫情,你们仔细看着她,千万别让她死了。”
小厮齐齐应是。
风娘正要举步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珞珈嘶哑的声音:“我饿了。”
风娘顿足转身,莞尔一笑,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方才说什么?我好像听岔了,你再说一遍。”
珞珈艰难地重复:“我饿了。”
风娘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当着一众丫头小厮的面笑得前仰后合。
丫头小厮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就是一句寻常的“我饿了”而已吗?好笑在哪里?
笑够了,风娘用手帕轻拭眼角,转头吩咐鸣翠:“把她弄到春房,好生伺候着。”
鸣翠一脸的难以置信,但不等她发问,风娘就笑着走出了柴房。
鸣翠恨恨地瞪着珞珈,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照办。
将珞珈从柴房转移到春房,又吩咐人准备好饭菜,鸣翠才恨恨离开,出门的时候差点撞翻迎面走来的小丫头手上的脸盆。
小丫头稳了稳身子,端着脸盆来到床边,轻声道:“姑娘,我来帮你擦洗。”
珞珈勉力支起身子,小丫头赶紧将脸盆放到一边来扶她,又将枕头垫在她背后。
珞珈难得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回道:“奴婢雪月。”
雪月把毛巾浸在水里搓洗两下,将水拧干,先给珞珈擦脸,然后擦手。
她羡慕地说:“姑娘的皮肤真是细嫩,像是豆腐做的,连一粒茧子都没有。”
珞珈笑了笑:“我肚子饿得难受,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