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看了许静安一眼:“我们还没讨论过这个问题。”
“怎么会!”珞珈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当初那么急切地要和许小姐在一起,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谈婚论嫁?”
“你闭嘴!”萧母终于忍不下去,怒声喝止她,“如果不是因为萧寒,我根本不会让你这个狐狸精踏进萧家一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她的狠话还没放完,萧寒突然拉着珞珈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既然这个家这么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还是识相地滚吧,大过年的,就不给您二老添堵了。”
“你给我坐下!”一直保持沉默的萧父终于发话,声如洪钟,“这顿饭不吃完,谁都别想走。”
珞珈笑着说:“既然妈不喜欢我说话,那我不吭声就是了,大年三十团圆夜,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
萧母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瞪出两个窟窿来,珞珈若无所觉,拉着萧寒重新坐下,暂时把嘴闭上了。
可她一闭嘴,客厅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空气里飘着两个字:大写的尴尬。
但珞珈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有些想笑。
她有一种预感,她今晚怕是要carry全场了。
僵坐了大概有两分钟,佣人过来说:“先生,夫人,晚饭准备好了。”
萧父率先起身,其他人紧随其后,转移阵地去餐厅。
餐厅很宽敞,餐桌上的水晶灯也很耀眼,洒下来的灯光将一桌无比丰盛的年夜饭修饰得赏心悦目。
萧父坐主位,左手边依次是萧母、萧准和许静安,右手边则是萧寒和珞珈,珞珈正对面刚好是萧准。
萧准率先举起酒杯:“爸,妈,我敬你们,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许静安跟着举杯附和:“我也祝叔叔阿姨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萧父萧母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举起酒杯和萧准、许静安碰杯,萧寒也意思一下举了杯,却连句吉祥话都懒得说,仰头就把一杯红酒一口气灌了下去,珞珈则安静如鸡,碰都没碰酒杯一下。
萧准看着萧寒,皱眉训斥:“你慢点喝,空腹喝酒容易醉,醉了又要耍酒疯。”
萧寒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自顾把空酒杯满上,刚要端起来,只听珞珈柔声说:“吃点菜再喝吧。”
萧寒顿了顿,“嗯”了一声,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先给珞珈夹她爱吃的菜,直到把她面前的餐盘夹满,他才开始喂自己。
即使气成河豚,却还是乖乖听她的话,还不忘照顾她,这样的忠犬老公打着灯笼也难找。
珞珈深感欣慰的时候,对面的恶婆婆却气得几乎要把满嘴牙咬碎,一口菜都吃不下去。
珞珈感受到她灼灼的视线,抬起头笑脸相迎:“妈,您这么盯着我看,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萧母快要气疯了,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她那张挂着假笑的脸撕个粉碎。
“哎呦,妈,”珞珈故意气她,一口一个“妈”,喊得亲热极了,“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萧准偏头一看,也担心地问:“妈,您没事吧?”
萧母勉强对儿子挤出一丝笑:“没事,吃饭吃饭。”
餐桌上一时又静下来,只剩下刀叉声。
过了一会儿,珞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崔锦堂打来的。
她起身去客厅接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餐厅里的人听见。
“我正和萧寒在他爸妈家吃饭……嗯,都在……没事的,你别担心,有萧寒在呢……嗯,知道了……好……好……新年快乐,哥哥再见。”
挂了电话,珞珈回到餐厅,看见萧寒又在给自己倒酒。
他是打算把自己灌醉吗?
珞珈坐下,笑着说:“爸,妈,我哥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萧父萧母充耳不闻,根本不应她,珞珈不以为意,继续说:“我哥还说,初五会和嫂子一起登门拜访……”
“不必了,”萧母冷声打断她,“我们家亲戚多,没时间应付那些闲杂人等。”
萧寒放在桌上的手倏地握成拳,珞珈知道他要为自己打抱不平,急忙抓住他的手以示安抚。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用平静的语气对萧母说:“我父母都已经过世,长兄如父,我哥代表我们家来拜访,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您这话说得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寒心?”萧母冷笑,“你才是真的让人寒心,不仅寒心,而且恶心!”
“妈!”萧寒突然暴喝一声,把萧母吓得一抖。
“都给我闭嘴!”萧父猛地一拍桌子,“谁都不许再说一个字,吃饭!”
萧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一场激烈的掰头就这么被他扼杀在摇篮里,珞珈深觉可惜。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人再说话,都静悄悄地吃饭。
不过这顿年夜饭吃得实在糟心,珞珈想,估计除了她其他人都要消化不良了。
潦草地吃完饭,萧父立即下逐客令:“都回家吧,让我和你妈清静清静。”
萧寒二话不说,拉着珞珈的手,站起来就走,谁知脚步虚浮,趔趄着就要摔倒,幸亏珞珈及时扶住了他。
“爸,萧寒喝多了,”珞珈听见萧准说,“今晚就让他住家里吧。”
“孽子,”萧父重重地叹口气,“你送他回房吧。”
萧准走过来,把萧寒的胳膊架在肩上,把被他压得直不起腰的珞珈拯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