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问到云烟为何来到八府,云烟顿了下刚轻声的答是伺候主子来八府做客的,就见碧月一脸煞白又通红的望着她身后,立刻矮了身子跪下,福儿也是紧跟着。
云烟忙忙转过身来福身请安,背脊一阵受惊的冷汗——酒宴怕是结束了!
胤禩一张惊人漂亮的脸孔覆着薄晕,静静站在身后,眉目间的绝伦艳色让人不敢逼视。
“走吧”胤禩的声音像上好的丝绸一样滑过人的耳畔,给人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感。
云烟心中一懔,“是,八爷。”
胤禩看了低着头的她一眼,转过身去缓缓踏上曲廊。云烟脑海中嗡嗡的响,没有时间思考,不敢迟疑,忙跟上去。不敢靠的太近,便控制在两三步的距离。
一排排红灯笼在眼前闪过,一段曲廊,云烟从未觉得那么远,就像没有尽头。
停住——胤禩停住了。云烟立刻敏感的同时停住脚步,屏息低头。
“我,有这么可怕?”
胤禩缓缓地转过身来,双手优雅的负在身后,立在云烟身前。他的语气轻柔,轻柔的已是能够让人战栗,他的目光放肆而直接,直接的像四府夜宴上的那个微笑一样,完全不符合他温润如玉的外表。这哪里是那个站在海棠树下拈花微笑的如玉君子?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云烟在这样的目光下几乎窒息,但是,她抿唇低头跪下,轻轻的声音:“奴婢有什么冒犯八爷的地方,请八爷恕罪!”
胤禩眯起那双风华绝代的眼睛,那神情那么美。他定定的望着云烟低垂的头顶。风吹过廊间,吹起他的衣角,吹起她脸上的发丝,吹过树枝间沙沙作响,没有言语。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云烟低着头跪着,地上冰冷,她只紧紧地咬着牙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错觉。胤禩默默转过了身,继续像前走去。云烟抬头站起,膝间已是发软。快步跟上去,灯笼照映着她的脸,已是煞白。
跨入前厅,酒宴已经撤了。有几位阿哥已经走了,只剩几位阿哥正坐着喝茶闲聊——
那个熟悉的身影半倚在椅子里,侧脸上是淡淡的红晕,略翘地睫毛静静地。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戴着玉扳指的手撑在那线条硬挺的颌骨下,他的周身笼着一种淡淡的疲惫和醺然的气息。手边是一盏茶,已经热气微弱了。
胤禩优雅的坐在对面的椅子间,温柔的对九阿哥胤禟说话。笑容迷人纯净的不像真人。
云烟抬首看着胤禛的侧脸,几乎要像扑一样的走过去到他的身侧,轻轻站回熟悉的位置,立在他身后,心,才安下来。
胤禛睫毛轻抬,看了她一眼,漆黑深邃的鹰眸雾蒙蒙的一片。
“回家。”
初潮
回家?云烟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胤禛的红唇轻轻吐出的若有似无的两个字。
回家?云烟一时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是此时此地这两个字又是无比的恰当,恰当的就像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他墨黑的眸子和轻轻这两个字让她仍然微微发抖的手掌奇异的安稳下来。是的,可以回去了。她那么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回四宜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