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日注意到云烟目光而腼腆一笑的清秀男子名叫雷声远,字睿亭,是雷金玉次子。当胤禛第一次叫他睿亭时,云烟怔愣了一下,才发现这名字这样陌生又遥远。
而如今,那个雍容严肃的男人,还敏感的瞥了她一眼。
新园里的布置明显比四府的气息要自由而雅致,连飞檐和斗拱中都显出一种贵重之外的遗世独立气息,散发着一种类似胤禛身上的气息——雍容大气又夹杂着赤子的浪漫。
“兰舟宛转浪纹平,一棹容与荡晴晚。上苑春深芳草绿,西山落照远峰明。
长空鸦返千林暝,绝塞鸿归万里情。缥缈中流凭览胜,始知仙境有蓬瀛。”
这片园林给了胤禛无尽的灵感,他与生俱来压抑在冷硬外表下的浪漫才情充分的在这里展现出来。不论是诗词还是建筑,甚至是这里的空气,都深深打上了这个叫爱新觉罗胤禛的男人的烙印。
四宜堂里的日子,内外明澈。所谓情,是和呼吸一同存在的,蔓延在每一寸血液和皮肤中。
随着天气渐渐热起来,云烟换了床铺的帐子和褥子,也给胤禛换了更轻薄的衫子,他有时一身里衫,手里握着本书,踩着软拖鞋走在屋里院内,很是一种居家的性感。
他是个很男人的男人。他的动手能力极强,会研究西洋的自鸣钟,自己动手研究发明小风扇,也会安安静静的坐在院里读书,在佛堂里参禅。
云烟很少打扰他,总是像多年一样,安坐于他三步之内,几乎没有存在感。有时,给他擦擦额头上汗,为他端一杯香茶,两人轻浅的笑意,已经足够。
“独坐幽园里,窗开竹影斜。稀闻更转漏,但听野鸣蛙。
活活泉流玉,溶溶月照沙。悠然怡静境,把卷待烹茶。”
相处的岁月越多,越会发现他的身上几乎融合了所有女人对于男人的幻想,从精神到身体。
胤禛时常会很自然的握云烟的手,而春意里越来越轻薄的衣衫,让彼此之间更亲密。有时云烟推他,都会隐隐感到他身体的反应。
康熙已经从杭州返程,常有御旨回京。新园的施工进度也是胤禛自己亲自督查,他意向在年内要把几处主景建筑完成,恭请康熙到园中赴宴,为新园提字命名。
一日,胤禛带着云烟从园中出来,正碰上九府的马车路过。车内的人打开了帘子,却是八贝勒胤禩和九阿哥胤禟。
胤禟用扇子挑着帘子,俊冷的面目上平添了一种卷帘人的妖娆之色。他身边是微微弯着的唇角的胤禩,隐在马车暗影里的神情在一瞬之后亮起来,无懈可击。
云烟缓缓低下眼睫,随着胤禛近前。他两人也没有下车,就着车窗简单了说了几句话。
胤禟也被康熙赐了土地建园,就在临近,两人过来看址。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才道了别。
胤禩的表情堪称完美,他甚至没有看云烟一眼,而胤禟轻轻瞟上云烟的一眼却让她背脊莫名一紧。
不知道是否是胤禛这根神经在那晚后过于敏感,他似乎对于任何云烟目光所及的雄性或者其目光触及云烟的情况,都隐约有一种压抑的不悦。
很多时候,是一种莫名的似有若无的东西。
坐进马车后,云烟靠在角落,却被胤禛一把拉入怀里。
云烟一惊,本能就用手挡了下,指腹间几乎能清晰感到他胸口肌肉的抽紧,胸口一点凸起隔着轻薄衣衫硬在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