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火并不够亮,光影打在两人身上,显得朦胧不明。
胤禛眯着眼睛翻开几页手中泛黄的书稿,目光逡巡半晌,终于在联名落稿人的名下看到了“云蛟”两个字。
他合上书稿,低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另一样东西呢?”
“禀主子,未曾。”高无庸低着头答道。
胤禛将手中信笺一放,抬起一双冷漠的鹰眼,连高无庸也没见过他这样陌生的眼神。
“我给你们的时间够多了……”
高无庸躬身一拜:“请主子容奴才斗胆启禀一句”
胤禛低沉道:“说”
高无庸应声道:“经过粘杆侍卫整整几月查找,但凡所有相关蛛丝马迹,已经确认掘地三尺,所有情势均已掌握。奴才以项上人头斗胆推测一句——并无此物!”
胤禛长睫一顿,眼睛里光芒一闪微微眯起来,轻轻的拨着手上的扳指似乎在回忆什么。半响,他缓缓勾起唇角,脸孔上的表情在光影下显得出奇的俊美,开口的语气却残酷异常。
“今夜就是个好日子,他们无需过年了。”
高无庸立刻躬身应道是,轻轻一顿又平稳道:“全部?”
胤禛擎着唇角,整个面颊一半光明一半暗影道:“你说呢”
高无庸答:“奴才明白,请主子放心!”
胤禛缓缓起身来,踱到小灯旁拿起灯台上的银针轻轻拨着灯火,将手上几页历史久远的书稿置于火上,任火舌舔上去,熊熊燃烧起来,他松开手,任其落在灯台上,很快成为灰烬。
他果断一口气吹灭灯火,只留下嗜血的气息。
“紫凝留活的,带到北郊的地牢钉起来。我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死呢?”
一室黑暗。
床上的女子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流泪,像一个一碰会碎的玻璃娃娃。一天又一天,她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他始终如一。胤禛靠在被褥里搂着她守岁,帮她轻轻的梳头,在她耳边说话。
曈儿和昽儿只是先去了另一个家等我们,在那里很安全。没有皇家争斗,也没有身份名位。只有青山绿树,两间草房,还有一只小狗。
她的眼角才无声的缓缓滑落下泪来,带着苦涩的温度。
大年初一的早晨入宫请安后,下午刚回到雍王府,高无庸已经在四宜堂内等候多时。胤禛换下亲王衮服,又进房看了看云烟情况,交代完小惠便从后门坐马车往北而去。
郊区的地上还有厚厚的雪,他的靴子从马车上落下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一片萧瑟的冬季景象,显得天地苍茫。